露,从天空中笼罩下来。
……
“呼!”“呼!”邵白羽从梦境中惊醒,满头大汗,屋子里一片漆黑,除了窗口处照射进来的淅淅沥沥的月光,再没有一点光亮。
自从获得了两仪无相剑,他便一直做一些奇怪的梦,不可思议的是,梦境大多数变成了现实,在之后或长或短的时间内发生,大多数如此。他就此事询问过羲和,对方说两仪无相剑是时空间之剑,获得了两仪无相剑便等于掌握了开启时空间大门的钥匙,可以自由穿梭于时间和空间的走廊中,所谓的梦境很可能就是真正的未来,只不过通过梦境的方式提前预演了一遍,让邵白羽在面对同样的事情时有了不同的选择。
听羲和如此说,邵白羽恍然大悟,如果真像他所说的那样,自己又获得了一样逆天的能力。若未来都可以预测,那么梦境中出现的灾难都可以避免掉,换句话说,自己只要记住梦中的内容,在未来遇到相同的事情时,可以通过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来规避灾难。
只是邵白羽有一点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未来,大多数都与错误有关,一次又一次,每一次做梦都没什么好结果,每一次都是从满头大汗的尖叫中清醒过来的。
邵白羽大口喘息,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感叹为何自己的一生都如此坎坷,每次刚刚看到希望照耀的时候,便因为某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刚刚出现的那一丁点亮光幻灭掉,每次都是如此。
邵白羽摇摇头,汗珠从额头上甩下来,可见他到底经历了怎样可怕的梦境。
他清楚的记得,在与龙龟交战的最后,自己的恩师,自己的师叔,包括后院的四大神兽,青牛上仙,都以一种异样地眼光看待自己,仿佛在看一只怪物,仿佛失望至极。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寄予厚望之人的失望,他邵白羽想要让偌大的蜀山以自己为荣。
邵白羽站起来,赤着脚走到窗边,冰冷的地面让他清醒,清冷的月光穿透窗纸照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上,隔着窗户,邵白羽用上天恩赐的眼睛凝望后花园,看龙龟趴在荷塘旁边的沙地中休息,看它仿佛有所感应地抬起头望过来。邵白羽知道,若之前的梦境是可见的未来,则自己必须避免;若之前的梦境是心中的臆想,自己也需要避免,再也不要滋生同样的想法了。
蜀山虽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同样也是尊师重道的地方,在这片土地上,主动向前辈挑战会被视作不敬而引来非议,他身为掌教亲传弟子,绝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鲁莽的举动来。
邵白羽拿了身干净的衣服,召唤出两仪无相剑,往前迈出一步离开了屋子,以同样的方式行进,每隔五十米出现一次,很快来到了山下,在山上弟子都习惯前往清洗身子的瀑布前驻足,脱去衣物走入水中,将整个身子浸泡进去,散开头上的发髻,将口鼻埋入水下。
冰冷的水温让他清醒,随着一连串气泡升起,邵白羽的眼睛露出水面,死气沉沉地凝望虚空中的某一点。他知道,若自己一直被仇恨占据,掌教一定会失望;他知道,若炎天倾的样子一直在心中徘徊,修炼的境界将会陷入停滞。
那便是如鲠在喉的一根刺,越是想要忘记,越是无法忘记,每到夜深人静的夜晚,邵白羽总是会回想起在观云台前向炎天倾低头认输,放声大哭的丑态,回想起师兄弟们望过来的极为异样的眼神,他知道,或许只有炎天倾的死才能改变这一切,他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很想下山,去给一切做一个了断。
却最终按捺,若此时下山了,更是会失去师父所有的恩宠。
邵白羽感到疲倦,邵白羽静静地平躺在水面上,凝望天上的圆月,在月亮上看到了沈飞的面庞,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在这近乎绝望的时候看到沈飞的面容本来无可厚非,他确实很想念对方了,一别一年零三个月,说不想念才是不可能的。
若沈飞在,起码在夜里不会胡乱做梦了吧,也不会被两个女人缠得头都大了吧,沈飞你现在何处,你还好吗,传道之旅可还顺利,可否已经达到了我追逐不到的境地,咱俩虽然是兄弟,但也是竞争对手,我可不愿意输给你呢。
凝望明亮的月轮,波澜壮阔的水面现出亮光,仿佛变成了一方巨大的翡翠,一条吃的饱饱的金龙游弋在其中。
——一代真龙现,天下一统时。
“窸窣、窸窣!”曼妙的身影从林荫中缓步移出,平躺在水面上的邵白羽出奇的平静,甚至没有往声音出现的方向望一眼,或许是陷入到深沉的思考当中;或许是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明了没有必要戒备对方。总之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看那个人一眼。
“师兄,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柳莺莺走到水塘边,决定走出林荫的时候,她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来到池塘边以后,看着水面上漂浮的邵白羽露出坏坏的笑。
后者道:“莺莺师妹,你也没睡吗?”邵白羽仍然是目不斜视,也完全不顾及此刻自己的仪态是否欠妥。
“人家心绪难宁,便想来洗个澡降降温。”
“原来如此。”
“白羽哥哥你为何没有睡下。”
“和你一样。”
柳莺莺会心笑道:“果然和白羽哥哥最有缘分了。”
“看来是了。”邵白羽随意回答。
柳莺莺坐在河岸边,褪下穿在脚上的凤头鞋,把美丽细嫩的小脚丫浸泡在冰凉的溪水里,打了个寒颤:“好凉啊,亏你能把整个身子浸泡在里面。”
细说起来,邵白羽现在正精赤着身体浸泡在水里,与一个大美人咫尺相隔,想想就让人血脉喷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