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好事,其实将他们推入了绝境,谁都知道圣命不可违逆的道理,现在两名犯罪嫌疑人都死了,皇帝陛下那边没办法交差,又得罪了皇帝陛下最信赖的兄弟,拓跋烈的皇叔拓跋钧,可谓是火上浇油,若皇叔他借着这次的事件向皇帝陛下进一些谗言,会对己方非常的不利。
沈飞面色不变,他早已料到皇子殿下心中所想,也早就想好了解决的办法,禀退若雪走到窗边推开一道缝,看白日里的商丘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道:“殿下的担忧是多余的,后路本道早已想好,殿下无需担心?”
“道尊可否明言?”拓跋烈显然不相信沈飞的话。
沈飞转过身,目光如炬地望过来,道:“问题的关键在于,昨夜的事件究竟是犯人的同伙罪大恶极的通天教为了营救伙伴,胆大至极地前来攻击人国的防御要塞,肆意屠杀人命,趁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是对犯人看守的不利致使犯人外逃而造成的一系列悲剧。
若是前者,则陛下必定对通天教动雷霆之怒,重重赏赐殿下和城主大人,奖励两位护城有功,以区区人力抵抗住了邪教的入侵的人国英雄;若是后者,则有些麻烦,殿下确实会陷入到不利的境地当中。
而究竟皇帝陛下会做出怎样的裁决,完全取决于您的皇叔拓跋钧向上的禀报。昨夜的事情发生在拓跋钧的宅邸里,波及的范围并没有影响到城中的平民老百姓,是有着明确界限的,真相只有拓跋钧和他亲信的人才知道;且拓跋钧是您父皇重视和亲近的人,他说话的分量比殿下您有力的多。这两方面原因共同作用,决定了拓跋钧向上的禀告会对您皇帝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产生致命性影响,决定了殿下您在此事件中究竟是立了大功,还是犯下了大错。”
“沈道尊所言极是,但皇叔既然是通天教的人,现下本王也正在与他所在的教派为敌,换句话说,就是变相地与他为敌,那么照常理讲,皇叔是必然会上报对本王不利的奏折的。”
“不,他不会的。”沈飞“啪”地关上窗户,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拓跋钧疑惑。
“因为那个老小子有一个重要的把柄抓在我的手上。”沈飞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
想要控制一个,先要抓住他的软肋,虎姐的软肋是小白脸,令狐悬舟的软肋是虎姐,拓跋钧呢,他的软肋是什么?
——名和利!
任何能够动摇到他声誉的行为,都是能够威胁到他的致命手段。拓跋钧和令狐悬舟不一样,令狐悬舟空手打江山,毫无背景可言,为了向上只能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外界对他的评价必然不会太好;拓跋钧不同,生在皇室,享受无尽富贵的同时,执掌无尽权力,他是含着金勺子出生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将自己的名声和皇帝陛下对他的信任看得比什么都重。
拓跋钧不能允许自己的名声被破坏,所以只能私下和通天教进行交易,只能在夜晚极为秘密地解放令狐悬舟,由此,想要控制他为己所用,只需要能够对他名声造成破坏的致命性证据,而沈飞这边,刚好就有一件,可谓是天意的安排。
拓跋钧与通天教暗通款曲,狼狈为奸,本来是无迹可寻的事情,但是他为了求得长生而与妖兽融合,却板上钉钉,简单可辨,沈飞打眼一看,便发现他身上迥异于人的地方,就此记在心上。
不过,沈飞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和拓跋烈明说,他只是说,对方有一个很重要的把柄落在自己手上,只要这个把柄在,拓跋钧一定会乖乖地就范,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他向东,绝不敢向西,就是这样。
……
终于稳住了皇子殿下,沈飞于当天夜里潜入城主府,踹开拓跋钧的屋门如入无人之境。
他对拓跋钧说:“两条路给你选,要么将商丘城的事件打造成通天教胆大妄为地奇袭,与烈皇子站在同一战线,猛烈抨击通天教的行为,做个护城有功的英雄;要么与妖兽合二为一的事情被抖落出去,成为皇族的败类,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两条路你自己选。”
拓跋钧毫不意外地选择了前者,没有过多的犹豫,甚至将一封与沈飞预想的内容高度符合的奏折从枕头下面拿了出来,交给沈飞看,让他放心其实两人的想法是一致的。这之后,更是言明千人军开拔所需要的粮食水源都已备好,明天一早他们便可出城,以此讨好沈飞。
“果然识趣!”沈飞露出笑容。与令狐悬舟比起来,这些惜命的皇族中人好对付的多了。
惜命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达官显贵身上一个显著的特点,他们平日里交横跋扈,对待身边像狗一样侍奉的下人要多凶恶就有多凶恶,可一旦遇到真的能够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存在,就马上认怂,六亲不认,你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的眼里只有享乐二字,为了充分的享受快乐便需要获得足够长的寿命,为此不惜和魔鬼做交易。拓跋钧早已经不是人身了,他和令狐悬舟一样,完成了和妖兽的融合,拥有了凡人望尘莫及的寿命,却也就此不再是人。为了享受永世的富贵而苟延残喘的活着,沈飞甚至难以想象,若干年后,当他的亲生儿子们一个个老态龙钟走不动步子的时候,他却仍然好端端地活着享乐,会遭到怎样的对待,会是个怎样的情景,已经妖化的身体会否会被人发现。无论怎样,到那个时候,始终继承不了王位的儿子们肯定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