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理所当然地接受他对她所有的好时,若说心里没有触动,那肯定是假的。
“开心。”
那两字,在厉景呈的耳侧萦绕许久,似乎有了悦耳的回声般许久不曾散去。
男人不由启唇,荣浅从未对他说过什么情话,从他霸着她至今,这是于他来说,听过得最动听的了吧。
“要是哪一天,我有过伤害你的事,你第一反应不要愤怒,不要离开好么?”厉景呈握紧荣浅的手掌,“我或多或少做过荒唐的事,但也渴望有人给我救赎,有些事,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却做了,我会为之后悔、郁郁不欢,更甚至成为我的心病,但是荣浅,倘若真有这么天,我希望你忍着冲动,先想想我对你所有的好……”
毕竟,除了那件事外,他对她所有的都是好的。
就是不知道,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好,能不能抵得过一个坏呢?
荣浅站起身,双手圈住厉景呈脖颈,她目光盯着男人的侧脸,“厉景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敢说?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
男人俊脸别向她,“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瞧你这样子,满脸心虚。”
厉景呈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只是真要有那么一天的话,你一定要记得现在我跟你说的这些话。”
荣浅细细端望着男人此时的神色,“那你不要让这种事发生,不就好了么?”
厉景呈漾起抹笑,他把持得了将来,却没法抹平发生在以前的事。
同学们坐着船朝这边而来,厉景呈回头看眼,“你也参观得差不多了,我带你玩玩。”
他开着汽艇加速,荣浅双手攀住他的肩头,裙摆和丝巾飞扬在身后,纠缠着在蓝天白云的应和之下暧暧生情,扑面而来的海风带着咸涩,她将丝巾取了下来,双手拎着一个边角,身子也从汽艇上站起来。
荣浅完全将方才的谈话抛之脑后,她心情畅快,厉景呈让她小心些,荣浅丝毫未收敛,“怕什么,掉不下去。”
男人猛地一个转弯,她倾斜下,两手忙搂住他脖子,待汽艇开得平稳后,荣浅朝他耳朵咬了口,“讨厌。”
厉景呈带她去了一片海滩前,这儿几乎没人,荣浅坐在铺开的裙摆上,男人走过去将她的膝盖放平,脑袋随即轻枕上去。
荣浅惬意的将双手撑在身侧,“唉,”她想到了什么,“你不是要回南盛市吗?”
“等你一起回去。”
“真不用,你要有急事的话,你先回去。”
厉景呈睁开双眼,眸子盯着上头的人影,“我要一个人回去,怎么放心把你留在这?皇甫四少是匹豺狼,你要单独看见他时,就走得远远的,更别跟他搭话。”
“你放心,我跑不掉。”
男人莞尔,拉起她的手放到嘴边,“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了。”
“厉景呈,”荣浅抬头望向远处,阳光正好,一个个晕圈模糊掉她的视线,“我不走,我哪都不会去的。”
厉景呈握住她的手收紧,倘若没有四年前的那件事,多好?
可若是这样,他还能插得进她跟霍少弦之间吗?
“我会把你这句话一直记得的。”
荣浅垂下眼帘,对上他的眸子,“你记得好了。”
他们相视而笑,直到傍晚时分,厉景呈才带她回餐厅吃饭。
荣浅玩了一天,早就累了,晚上还要做功课,她吃过晚饭就和林南她们回房,生怕又被厉景呈给拉着。
男人洗过澡,换上身清爽的衣物下楼,酒店内有咖啡馆,有些事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厉景呈要了杯蓝山后坐在那,皇甫四少果然在片刻后坐到他对面。
厉景呈捏着杯耳,轻啜口,他眼里露出不屑,男人自然看得懂他眼里的意思。
“厉少这眼神,几个意思?”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个小女孩下手。”
皇甫四少笑着摊开两手。“我对你那小女人做什么了?”
厉景呈食指在脸侧轻敲两下,“有些事,她还没法接受,你这步棋未免走得太快了。”
“我只知道你在乎她,在乎一个人时才会极力掩饰,厉少,我不过想让你帮我个小忙而已,你的私事我不感兴趣,但是,有些事毕竟发生在我的酒店内,我不看都不行。”
“我若不肯帮你,你想怎样?”
皇甫四少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怒,他点了杯咖啡,此时的气氛在外人看来,完全像是两个久未见面的朋友在叙旧聊天,“我哪敢对您怎样,但纸包不住火,别人以外的事,我就保证不了了。毕竟,在职的酒店员工不少都是四年前的,他们看没看见,我也不知道。”
厉景呈深知,这回,就算他回到南盛市,皇甫四少也会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单手抚向前额,皇甫四少食指相对,各有各的心思。
厉景呈从没被人这样威胁过,心里自然是万分不爽的,可有些东西越在乎,就越是要拼尽全力去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