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儿?”高密王妃一怔,再看底下的彤莲,捏了捏眉心,起身道,“你们将这儿收拾下,我同鹤儿去别处说话!”
但这时候容睡鹤已经跨过门槛进来了,他换了身衣袍,难得穿玄衫之外的颜色,是一袭靛蓝暗绣缠枝牡丹的袍衫,陪着白绫绸裤,皂底轻靴。
因为很少看到他穿这类颜色,望去很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高密王妃以为是为了庆贺得到高密王的基业,专门换了身衣袍,按捺住复杂的心情,说道:“鹤儿,这儿被弄脏了,咱们去其他屋子说话吧?”
“一个死人而已,我见的多了。”容睡鹤不在意的看了眼彤莲的尸体,随口问,“母妃,这是谁?怎么要您亲自处置?”
虽然说高密王妃在他的安排下撤出长安有几日了,但容睡鹤诸事缠身,却是迄今才过来同她照面。
这会儿一声自然之极的“母妃”,叫的高密王妃差点没掉下泪来!
纵然知道这儿子惯会骗人,哪怕心里半点不在意她,只要愿意,一样可以装的亲亲热热毫无罅隙,高密王妃这会儿却不想深究,只觉得说不出来的慰藉。
定了定神才道:“是你大哥的侍妾,叫彤莲的那个。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哄的你大哥一心一意听她的,见天的给你大嫂还有侄女侄儿们找麻烦!我一早劝你大哥不要纵容,可是他从来不肯听!这不,昨儿个晚上,你大嫂有些不好,大夫说接下来万不可受刺激!我想着既然如此,这贱婢合该打发掉才是!你大哥优柔寡断惯了,却是不忍心……我熬了一晚上没睡,也懒得同他啰嗦,打发了他之后,自己来动手!”
王妃对容清酌的这番埋怨,其实也是故意的,乃是侧面告诉容睡鹤:你这个大哥连这么点小小的家事都摆不平,绝对不可能威胁到你!
容睡鹤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闻言只是笑了笑,说道:“这种琐事母妃处置就好。”
沉吟了下,道,“我此来就是为了给母妃说下,我膝下已有子嗣,是六月里康昭在北疆生的,是男孩儿,已经取名叫‘蕤宾’,如今同康昭一块儿送去了南风郡安置,请岳父岳母帮忙照顾着。”
“……”高密王妃愣了愣,她以为容睡鹤这会儿过来,乃是为了跟自己说长安之事的,不管是解释还是理直气壮,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谁知道却是来说这个,以至于有片刻的怔忪之后,才惊喜的问,“当真?孩子生的怎么样?是像你还是康昭?”
“大舅舅说像我,康昭的姨母说像康昭。”容睡鹤淡笑着说道,“随便像谁都无所谓,反正我跟康昭容貌都尚可,何况男孩儿模样好看不好看都不打紧,关键还是要能允文允武。”
高密王妃眼中泪光闪烁,轻笑着说道:“那可不一定!不管男女,模样好看总是占便宜的!你不知道,你小时候,我领你们兄弟几个出门,任谁最喜欢的都是你,甚至有老夫人特别喜欢小孩子的,抱着你都不肯撒手……可不就是因为你长的最好看吗?”
这话出了口又后悔,生怕容睡鹤会想起来幼时的凄苦遭遇。
顿了顿之后见这儿子神情不变,暗叹一声,复道,“这事儿你口风可真紧,这都快过年了才说出来!不过康昭之前在北疆,也确实不宜声张……嗯,康昭之前的产期应该是在七月?怎么六月就生了?难道是早产?那孩子怎么样?”
“意外摔了一下,所以早产了。”提到这事儿,容睡鹤眉宇之间闪过一抹阴沉,说道,“而且还赶着难产,若非她娘家姨母在,亲自陪在产房里鼓励,只怕……索性最后母子平安。”
高密王妃吃了一惊,说道:“康昭瞧着身子骨儿怪好的,不是那种病弱的深闺女流,之前她娘家又送了许多大夫稳婆的去北疆,我只道准备的这么齐全,一准儿不会有事呢!怎么会……唉,还好你们夫妇到底福泽深厚,有惊无险!”
到底还是关心容蕤宾,“那孩子,叫蕤宾是吧?蕤宾的身子骨儿如何?可曾受到什么早产的影响?”
之前盛惟乔去北疆的时候,高密王妃曾经提出来过给她送两个擅长妇婴的太医,但被盛惟乔跟容睡鹤一致拒绝了,高密王妃也就没再提。
这倒不是她当时对盛惟乔的关心只是做样子,而是知道儿子媳妇不太信任她,不愿意用长安的太医。
此刻唯恐孙子有什么闪失,就劝道,“母妃在长安多年,自来也是有两个可以信任的太医的。你那岳家虽然家财万贯,在南风郡足以呼风唤雨,然而一隅之地,哪里比得上太医院,广收天下英才?这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最是顽固,不趁现在根除,将来只怕懊悔莫及!”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