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安没有停下脚步,直到走远了,她也没听到萧子腾的回应。
又或者是萧子腾回应了,但是声音太过温柔,所以她没听见。
走进电梯之后,沈怡安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突然,她的视线落在电梯壁上。
那半透明的镜面映照出自己的样子,头发有些凌乱,而且脸色也不太好。
她禁不住自嘲地想,这分明就是一个黄脸婆嘛。
“蒋云,我这样子看着是不是特别像一个黄脸婆?”
蒋云似乎没听出来她是在开玩笑,视线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摇摇头。
“黄脸婆倒不至于。我看那些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比你差远了。”
因为刚生完孩子,脸上自然是不上妆的。再加上睡的时间比较多,头发也经常是乱糟糟的。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能好看到哪里去?
沈怡安还算好的,至少她的皮肤好。即便憔悴一点,也比那些卸了妆就跟鬼一样的女人好看多了。
“谢谢。”沈怡安认定这是蒋云口下留情了。
这个时间,医生已经下班了。
段宏刚刚收拾好东西,正要离开办公室。
“嫂子,你怎么过来了?”
“我就是想问问,我能把孩子带在身边吗?他的烧已经退了,梁医生也说没什么问题了。”
段宏沉吟了数秒,然后点点头。“行。不过你刚当妈妈,有些地方可能还不太懂,我会让护士多加注意。”
“那太好了。这几天,真的是辛苦你了。”
“嫂子,我跟那家伙是兄弟。那就是自己人,这么客气干什么?你这样子,我怪不习惯的。”
沈怡安笑了笑,慢慢地严肃了脸色。
“蒋云,你到那边等我行吗?我想跟段宏说几句话。”
蒋云沉默地走到了她指定的地方。
段宏看着沈怡安,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女人的直觉也是很敏锐的,就跟男人野兽般的直觉一样可怕!
沈怡安慢慢地收回视线,直视段宏的双眼。
“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一点,沈怡安也是刚刚意识到的。
如果孩子只是简单的发烧,那么退烧以后,医生就可以判断是否可以让孩子回到妈妈身边了。可梁医生非要问过院长才能够做这个决定,这不是很奇怪吗?
段宏一时也十分纠结。这事儿确实不该再继续隐瞒下去了,但现在就让她知道,也许还是早了一点。至少再过两天,等她可以出院了再告诉她比较稳妥。
“嫂子,你去找你男人吧。”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无疑是给出答案了。
沈怡安往后退了一步,身体靠着墙壁。定定地看着段宏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垂下眼眸。手插在衣兜里,紧紧地握成拳头。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段宏心里挺内疚,挺不是滋味的。可是看着垂头承受残酷真相的沈怡安,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他只能沉默地离开。
沈怡安慢慢地将头靠在墙壁上,微微仰起脸。眼眶滚烫的,鼻子很酸,但还是忍着没有掉下眼泪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对她这么残忍,对她的孩子这么残忍?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呼——”沈怡安用力地吐出一口浊气,又做了两个深呼吸。“蒋云,我们走吧。”
“沈姐!沈姐,我能跟你聊两句吗?”
沈怡安冷冷地瞥了何诗雅一眼。“对不起,我现在没空。”
何诗雅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人也挡到她面前。“沈姐,我就说几句话,不会打扰你很久的。”
“你想说什么?如果你只是要表达谢意,你只要跟萧子腾说就行了,大可不必跟我再说一遍。”
沈怡安想到孩子的身体有问题,这心里已经够烦了,偏偏何诗雅还要在这装模作样,她终于忍无可忍了。
何诗雅愣住了,瞪着眼睛,像是不敢置信沈怡安竟然这样的态度。
“沈姐......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何诗雅,你这样没完没了的,有意思吗?就算萧子腾豁出性命救了你,那又如何?就算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他也会救的。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有血性有责任心的男人!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有危险,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如果你非要认为,这代表着什么的话,我建议你去看看精神科!有病就要治疗!”
劈头盖脸的将何诗雅骂了一顿,沈怡安再也不看她一眼,迈步就走。因为走得猛了,伤口有点疼,她这才不得不放慢步子。
进了贵宾楼的电梯,沈怡安靠在墙上,苦笑着问蒋云:“我刚刚是不是特别像个泼妇?”
“没有,像个战斗士。”
沈怡安勉强扯了扯嘴角,心里苦涩,嘴里也跟着泛苦。又像是压了一座大山,她喘不过气,却也没办法叫人帮忙分担,只能生生地承受着。
“叮——”
电梯门打开。
沈怡安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走到萧子腾的病房门口。
萧子腾正靠在床头喝汤补充能量,见到她出现,赶紧就放下来。
“你们都出去吧。”
沈怡安将门关上,身体贴在门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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