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觉得我比你要漂亮,身材比你好,也比你有风情。可是朱总连看都没多看我一眼,满心满眼只有你。我那时候就想,如果有一个男人能这样对我,哪怕一辈子吃糠咽菜,我也甘心。”
“难道你没有过这样的机会吗?还是你自己亲手葬送了?”
何诗雅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泫然欲泣的模样。
“确实有过,但真不是我自己葬送的。”
她突然用拳头抵着嘴唇,好一会儿都开不了口。眼泪从眼角渗出来,被她拿手抹去。
“沈姐,我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坏的。我上次跟你说我小时候的事情,都是真的。一开始,我的养母没得生,所以对我还是挺好的。可是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我运气太差,我5岁那年,她居然怀孕了,生的还是个儿子。自那之后,他们就把我当成了累赘。可是他们又不敢扔掉或者把我给转卖了,因为村里有个算命的老头说,我是他们儿子的福星。他们只好不甘不愿地养着我,却把我当牲畜一样使唤。沈姐,你尝试过饥饿的感觉吗?”
沈怡安轻轻地摇头。她跟奶奶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清苦,但还不至于挨饿,粥总是有得喝的。
“我试过饿得跟猪抢吃,你知道吗?猪食真的很难吃,可是没办法,我饿呀......”
何诗雅笑了,笑得特别凄惨,特别叫人怜惜。尤其是她努力仰起脸,想将眼泪憋回去的样子。
沈怡安想起萧子腾,鼻子也跟着一酸。
他说,他曾经在垃圾堆里找吃的,曾经跟野狗抢食物......
何诗雅突然伸出手来,擦了一下沈怡安的眼角,然后用力地给自己擦了两下。
“沈姐,你明明年龄不算小了,性子却还是这么简单。我说得可怜一点,你就忍不住哭了。换了别人,肯定会费尽心思查证我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我想,朱总和萧总都把你当宝贝一样的宠着,大概就是因为你的简单吧。跟一个简单的人生活在一起,生活也会变得简单,容易快乐。”
沈怡安吸了一口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从家里逃出来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吗?”
何诗雅露出嘲讽的笑,眼里明显有恨。
“回去?你以为隔了一段日子不见,他们就会把我当女儿了吗?别傻了,他们只会想办法拿我去换钱,比如嫁给一个傻子换取高额彩礼。”
沈怡安不知道怎么接话,因为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她老家也有这样的父母,还是亲生的呢。
“你知道吗?我刚来江城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男人。他对我很好,我以为这辈子就跟着他了。可惜,人心会变的。也许是因为穷,他染上了赌博,然后把我卖了。那是个变态的老男人,那天晚上我差点被折磨死。如果不是碰上警察扫黄,我也许真的就死了......”
何诗雅说不下去了,眼泪如雨。
沈怡安到底心软,终于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
何诗雅顺势将头靠在她肩上。
“这些都过去了。以后别羡慕别人,也别嫉妒别人,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
何诗雅突然抱着沈怡安的脖子,埋头在她肩窝里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沈怡安不习惯跟她这么亲近,可人家哭得委屈,她也不好推开,只能静静地让她抱着。
过了将近十分钟,何诗雅的情绪才冷静下来。
沈怡安扯了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吧,别哭了。”
又过了一会儿,何诗雅才抬起红红的一双眼。“沈姐,我能不能求你个事情?”
“你说。”
“你能不能跟萧总求个情,允许我留在江城?我从一开始逃出来就生活在这个城市,不管有多少的血泪,我都已经习惯了。就好像当初你被朱总背叛了,再伤心,却还是会留恋一样。”
沈怡安也懒得去纠正她,自己留恋的从来都是人,而不是地。
“我保证不去打扰你们的生活,但我想留在这个城市。”
“这不是一个好决定。你应该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忘了过去所有的不好,重新开始。恋爱,结婚,生子。”
何诗雅沉默了数十秒,才小声地说:“也许你无法理解,但我就是这么偏执。”
离开别墅,沈怡安直接回了晴天公寓。确定萧子腾会回来吃晚饭,她就去市场买了好些菜。
等她做好四菜一汤,萧子腾刚好踏进家门。
沈怡安快步走过去,想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电脑有点重,还是我自己来吧。”
沈怡安轻笑出声。“我只是怀孕,又不是受伤,难道还拿不动一台手提电脑啊?”
萧子腾没接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刚好小家伙动了一下,惹得他弯起了嘴角。
“看来真是女儿,你一摸她就来劲了。看来,我要使出洪荒之力给自己生一个小情敌了。”
萧子腾逸出两声低笑,手从她小腹移开,转到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沈怡安抓住他的手腕,主动在他掌心里贴了贴。“快放下东西去洗手,要开饭了。”
“好。”
沈怡安将身上的围裙解下来,走到餐桌旁,从锅里盛了两碗鲫鱼汤。自己先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
萧子腾坐下来,尝了一口。“嗯,很不错。”
沈怡安立马笑弯了眉眼。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沈怡安想了想,道:“下午,我去见了何诗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