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怕北北问起在墓地发生的事,连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又怎么解释给他听?
这时,北北沉默的好处就显出来了,安静乖巧得不得了,要不是那双眼是灵动的,她真要怀疑他的自闭压根没好。
晚饭后,白若渠以为北北又要一个人玩,打算上楼去了,谁知北北也跟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妈妈,帮我洗澡。”
白若渠诧异不已,北北让夏以宁养过后,不止不自闭了,就连洗澡穿衣服之类的都坚持自己动手了,独立得很,她想操心都不行,现在却突然提出要她给他洗澡……
白若渠看着儿子稚嫩的脸,想到这是儿子贴心的行为,乱糟糟的心好像平静多了,欣慰地摸摸儿子的头,牵起儿子小小的手拾级而上。
是她着相了,完全将自己困在死胡同里,却没去想,如果没有那一晚,又怎么会有现在这么贴心的儿子。
也许,她现在还一时无法接受晏辰,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炸弹般的真相,但不能否认因为那件事才有了北北的存在。
想到当初她因为不喜这个孩子,甚至迁怒于这个孩子,曾想过要把他掐死,而今想起来白若渠都毛骨悚然,恨不得时光倒退回去抽死当时的自己。
北北说要她给洗澡,实际上只是让她找衣服,连浴室都不让进的,现在的他已经知道男女有别,害羞了。
因为有了北北这个切入点,白若渠冷静下来想了好多好多,尤其是听了晏五的解释后,以及他最后说的那一句话。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那么多的兜兜转转,也许,知道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他,是北北的亲生父亲,她会欣喜若狂。
接着,她思前想后,怕自己会想岔了,就一个劲地去想他的好,他面冷心热的那些举动,想他在还不知道真相时,仍然坚定地将她收在羽翼下保护的样子。
认真来说,他也算是受害者,不知道那时的人是她。
他是被人下了药,不得已的。
白若渠给他找了一个又一个理由为他脱罪,想着他的好,念着从相识到而今的点点滴滴,最后,她发现连怨他、恨他的理由都没有了。
连她都觉得自己很傻,可是,要她将这些年来所承受的痛苦都怪在他身上,她真的办不到。
人家明明找的是别的女人,是她刚巧被错认了,被当成了他那天晚上叫来的女人,他有什么错呢?
白若渠守着熟睡的北北,想了一整晚,最终还是想通了。
就这样吧,以后,彼此就在不一样的城市各自生活。
*
第二天,白若渠是在北北的摇晃中醒来的,天快亮的时候她才撑不住地睡去,但睡得却不踏实,全是在做噩梦,所以北北一摇她,她就醒了。
“北北怎么了?”白若渠心疼地捧着北北满是着急之色的小脸。
“白小姐,你救救我老大吧!”门口传来晏五的声音。
白若渠这才发现他也在,看到他神色焦急,心一下子就提起了,“辰……你老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