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把手。
“是。陛下让我明日早朝后再去向他奏报。”汪直头恭敬回答。
“那个丫头走后的这半个时辰里陛下在懋勤殿做什么?”
“我探了探怀恩的口风,听他说陛下在读书。”
“在读书?读什么书?”关于陈见浚的一切,金贵妃事无巨细都想知道。
“赎奴才愚钝,没能打听出来。”
“陛下今天宿在东暖阁,哪里也没去?”
“是。”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金贵妃挥挥手。
“奴才告退。”汪直安静而快速地退了出去。
金贵妃坐在椅子上,手脚发冷。
前些日,当金贵妃得知张惟昭被陈见浚从内刑堂提走亲自审问,之后非但没有治罪,反而将她封为昭明真人,她就在安喜宫大发雷霆,摔了好几样东西,发作了好几个宫人,才勉强把怒火压制住。
而今天,她听说陈见浚又把张惟昭召去懋勤殿,一谈就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也不回安喜宫,也没有去别的妃子那里,而是独自宿在东暖阁,她先是怒火满腔,但很快,这怒火却变成了满怀冰凉。
陈见浚很少独宿,除非政务特别繁忙的时候。比如年节之前,或者是地方大员来京述职的关口,他总会在乾清宫忙到半夜,累极了就到东暖阁胡乱睡两个时辰,早上如常去上朝。
除了这样的时候,他总是需要找个人陪在他身边的。大多数的时候是金贵妃,有时候他也会宿在其他妃子那里,但却总是呆不久。
他怕黑,怕孤单,怕做噩梦。他总是需要女人的怀抱来温暖他。他嫌那些年轻妃子太过生涩娇弱,所以偶尔尝鲜之后,还是要回到金贵妃怀中安歇。
但是封张惟昭为昭明真人那一天的晚上,陈见浚哪里都没有去,独自宿在东暖阁。
五天前,陈见浚留宿安喜宫。在安置之前,陈见浚一边喝着金贵妃为他准备的汤羹一边和她闲聊。金贵妃状似无意地提起了陈见浚前几日封了一个昭明真人的事情,问他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封一个那么年轻的丫头当真人?陈见浚嗯了一声,根本不愿意多说。
这种态度让金贵妃非常恼火,想尽办法想要从陈见浚嘴里问出更多情由。陈见浚几次扯开话题,金贵妃又把话题拉回来,反复问他:不是一向不亲近道家,如今怎么又封真人?那个道医到底有什么本事?
最后陈见浚恼了,掷了碗抬腿就走,当晚回乾清宫独宿在东暖阁。
后几晚去了两个不同的妃子那里。昨夜和今晚,又都是独宿在东暖阁。
陈见浚频频独宿,让金贵妃深感不安。金贵妃觉得这不是自己关心则乱,而是有什么东西不对!
难道皇帝迷上了那个装神弄鬼的道医?
难道那个丫头迷惑了太子还不知足,又痴心妄想攀上皇帝?
不,应该不会!皇帝应该不会看上她。金贵妃知道皇帝的脾性,这么多年来,他宠爱过的那些年轻的妃子,清一色都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模样,而那个道医又粗糙,又自以为是,并不是皇帝会悦纳的类型。
而且皇帝在后宫,看上什么人,立马就会召幸,召幸完开心的话就给个封号,不开心了就丢在一边,并没有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的兴致。他对那个道医,不像是有要施以恩宠的意思。
但是,如果不是迷上了她,为什么又是封真人,又是晚上单独召见呢?也许,这次皇帝并不是看上了她的姿色,而是真正动了心?所以并不急于召幸,而是酬以高位,深夜谈心?
金贵妃左思右想,痛苦万端。
她想把陈见浚牢牢攥在手里。她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他。有了他,就有了一切。没有了他,一切都没有了。
陈见浚每次去别的妃子那里,她都苦得如饮黄莲。这么多年了,她仍然不能习惯。只是她知道他是皇帝,她必须要忍着。她只要告诉自己说,不管他的身子如何在别的女人那里翻腾,他的心总是在这里的,她就会感觉好很多。
但是现在她却有一种感觉,陈见浚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想要脱离她,去到她无法跟随的地方。他想去哪里?他究竟想怎么样?
她多么希望他还是那个幼嫩的孩童,对她无比依恋、无比渴求。每天晚上,就只想窝进她的怀里,吮吸着她没有乳汁的*房。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如果他不听,她晚上就会故意不理会他,他得不到她的怀抱,就会伤心哭泣,无比惊慌,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