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孩儿幸不辱命。”孙权小脸满是激动,兴冲冲的复命,却没察觉孙坚眉宇间悄然闪现的一抹苦闷。
孙坚的确很苦。
为了招兵买马,他不得不变卖家当。毕竟豫章郡地处荆扬两州交界,还没受到中原战乱波及。要在短时间内招募到足够的兵马,只能花钱了。
但是抛开为了高额军饷而参军的普通百姓,贩马的商贾却趁机坐地起价,直接逼得他不得不降低要求,缩减招募骑兵的规模。更有南昌城内各大家族却趁机拿捏,拼命降低他拿出来贩卖的珍宝价格。
仅仅只招募了万余兵马,他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可偏偏又有苦说不出,动一动这些家伙。
贩马的商贾是各地诸侯获取马匹的主要途径,但凡诸侯都不会为难。而城内的世家大族更不用说了,这就是个马蜂窝,动了一个,就能惹出一大群。
之前长沙之战就证明了这一点。
他要的是整个江东。江东各大世家大族相互联姻,早已成了一块铁板。动了南昌城里的世家大族,就等于得罪了整个江东。哪怕他雄心勃勃,乃当世不世出的大才,对此也束手无策。
城内的世家大族动不得,他也只能忍了。除了这些人,也没人能买下他售卖的珍宝。换不成钱,就无法招兵买马。这就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更要命的是连日来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袭扰五路大军的所谓贼寇越发猖獗,逼得孙策等众将不得不时不时就停下来清剿,严重影响了行军速度。眼见着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他都不敢去想陆遥能不能坚持到援军抵达。一旦援军救援不及,孙尚香一死,那就直接宣判了双方关系的终结。
孙坚越想越有气,心头憋着一团烈火,只恨不得能抛开一切俗事,轰轰烈烈的干一场,救出陆遥这位大靠山。
这时孙权也察觉到不对劲,看到孙坚脸上越发浓郁的戾气,顿时吓了一跳,小声的道:“爹爹。”
孙权这一声爹爹惊醒了孙坚。他看到孙权惊惧的看着自己,一腔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尽数化为一声长叹。
归根到底,不能任性啊。
“仲谋,过来。”孙坚将孙权叫到身边,将其抱在膝上坐下,苦笑道:“江东世家大族可用,却不可重用,需以权衡之术分化瓦解,如此方可巩固我孙家在江东的地位。”
“孩儿明白了。”孙权似懂非懂的点头,忽然问道:“那朱崖王呢?”
孙坚怔了怔,旋即摇头道:“王爷远在朱崖,孤悬海外,可借用其势,不可轻用其力。”
孙权似懂非懂的点头:“孩儿明白了。”
“报,府外有人求见主公,说朱崖王有要事相托。”
忽然一个小校匆匆进来,打断了孙坚给次子孙权做的教导。听闻事关朱崖王陆遥,孙坚连忙示意孙权退下,又挥退左右,整了整衣冠,这才吩咐将人带进来。
莫约半个时辰过后,太守府内闪出数十手持令旗的小校,骑上刚刚备好的马匹涌出城门,兵分五路匆匆前去追赶五路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