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
堂屋里点着油灯,宁有余坐在小桌旁侧。
凌华一个人忙碌着。
瞧着宁有余端坐着,宁宴拿着筷子在宁有余的手指上敲打了一下。
“赶紧给凌华姐姐帮忙去,坐在这里装什么大爷。”
宁宴说着话,也往灶房走去。
如果在京城,宁有余刚才的行径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
这是在沟子湾,沟子湾里的规矩没有京城那边大。
在这边,就算凌华是下人,那也是自家人。
尤其是,朵芽都成亲了,凌华还在这里看门守院子里。
其中的孤寂就不用说了。
宁有余被宁宴教训一下,瞬间就悟了。
跟着宁宴一起忙前忙后的。
凌华笑了一声:“大娘子,这些事儿用不着爷们下手的。”
“谁说用不着呢,他早晚也得出去游学,游学可不是游山玩水,大抵得吃上一些苦头,偶尔还得去深山里考察,若是连这些事儿都不会,上山一次能够把自己给饿死,对不对?”
宁宴话落,看向陆含章。
陆含章轻轻点头。
先不说这些话说的本来就有道理。
就算没有道理,他也会点头的。
自家的女人那不得可劲儿宠着。
凌华不再说话了,大娘子都这么说了,她再继续说下去算什么呢。
再说,不过是端一下菜而已,又累不死人。
小公子做着也合适。
沟子湾的油灯自然比不上京城陆家用的蜡烛,房屋里昏昏黄黄的。
多了一丝时光特有的味道。
在这种昏黄灯光下吃饭,宁宴脑子里恍惚一下。
仿佛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个正在飞速发展,却又什么都没有的年代。
“多吃点儿。”
宁宴主动给陆含章夹菜。
这动作让陆含章有些惊诧。
他承认女人对他还是不错的,但是这种主动夹菜的事儿女人还很少做的。
现在……
很娴熟的样子。
陆含章忍不住多想起来。
女人是不是在脑子里演练过很多次。
幸好宁宴不知道陆含章想什么。
否则必然得感叹,即使陆大将军,在对面喜欢的女人的时候,也忍不住会幼稚起来。
晚饭过后,宁宴往村长家里走去。
村里的事儿只有近距离观察了才能知道详情。
至于陆含章,则是寻到宁有余。
“你娘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宁有余合上手里的书卷。
这一瞬间,宁有余心里升起一种叫做嘚瑟的心理。
瞧瞧,这个睡在母亲枕头边儿的人,对于母亲的了解还不如他多。
这么一想,就觉得充满了优越感。
陆含章瞧着宁有余嘚瑟的样子。
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孩子,该不会是傻了吧。
“早些休息吧。”
陆含章说完,就往山上走去。
循着记忆,找到一个小坟头。
坟头上多了一些新土还有就是黄纸燃尽的碎末。
这里的火是谁烧的,很容易就猜出来了。
宁有余有心隐藏的,陆含章早就知道了。
去问宁有余不过是为了验证一下。
现在……
不去问也能验证。
轻轻叹息一声。
陆含章往家里走去。
下山的速度很快,回到家里,发现女人还没有回来。
陆含章就往村子里的祠堂走去。
一年多没有来过这里,沟子湾真的是焕然一新。
祠堂已经重新建造过了。
里面还放着个每一任村长的画像。
画像很写意……
若不是画像的右下角写着人名,他都要怀疑这些画像上的人都是同一个人。
当然……
还有个是是一眼能够认出来的。
毕竟,画像上的男女还是可以很容易区分的。
只不过吧,画像上的人,脸上多了一些肉,瞧着有些富态,一点儿也不艳丽。
过上百年,沟子湾的人会不会认为,他的女人沟子湾的第一任村长就是这么富态的长相。
想到这些,陆含章瞬间就没有继续寻找宁宴的想法了。
回到家里,找了一张熟宣开始在上面作画。
对于光影透视什么的因为认识宁宴后,也有了一点儿了解。
加上本身的功底就很好,陆含章做出来的画像,外人看见,一眼就认出是谁。
取下祠堂里放着的连作为枕边人的他都认不出来的画像,替换上自己做的画。
陆含章满意了。
慢慢悠悠的往家里晃荡着。
陆含章很少这么光着脸在村子里行走。
秋天人都比较忙,地里的活儿就跟做不完一样。
趁着夜色忙碌的人,瞧见光着脸,一身冰冷气质,生人勿进的陆含章,瞧上一会儿赶紧的把视线给收了回来。
这人长得真好。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有些没有成亲的小姑娘距开始打问了。
然而……
每个村子都会有一个百晓生一样的人物。
只要是村子里的事儿,甭管谁家的,都能说出个三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