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似乎就省事了。
宁愿低下头,没有继续胡思乱想,踩着步子往前走着。
穿过长长的甬道。
温度慢慢的降了下来,走在小路上还能感觉到冷飕飕的风,以及空气里怪异的笑声,哭声,叫喊声。
冷宫快到了,宁宴知道。
深深呼了一口气,脑袋垂了下来。
走进冷宫,温度越来越低,都已经不像是夏天了。
“你去过来将里面的东西收拾了。”
宁宴正琢磨着这些宫女来这里干什么,就听见绿衣服宫女,指挥他的声音。
“这就去这就去。”
宁宴点头,推开房门,往里走去。
推门的一瞬间,冷风突然穿过。
打在身上凉飕飕的,就跟被鬼抚摸一般。
前行几步, 抬眼就看见,房梁上悬挂着一个尸体。
宁宴皱眉一下。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行动。”绿衣服宫女的声音再次在宁宴耳边响了起来。
宁宴没有动作。
“说你呢,怎么还不行动。”绿衣服宫女脸上带着惊慌。
“这,这怎么死人了,碰了是要沾染晦气的。”
“不死人你能来这里?”
绿衣宫女没好气的瞪了宁宴一眼。
“搬到哪里去。。”宁宴花落指了指房梁上的尸体。
“随便你,扔到水井里也没人管。…”
绿衣宫女说完就走了出去,死过人的地方谁也不想多呆。
宁愿再次看了一下房梁上悬挂着的尸体。
是个美人长得很美,只是骨头有些消瘦脸庞多了几份打磨过的,沧桑疲惫。
然而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使在房梁上悬挂着,也能看出生前是如何的美丽。
到底记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宁颜将尸体从房梁上解下来。
“下辈子可莫要投胎在富贵人家,也不要进宫,更不要长得这么漂亮。”没有王法的时代,长得漂亮并不是一种优势,还可能是一种灾难。
还是一种悲哀。
抬着尸体走到外面,姹紫嫣红的宫女吓了一跳。
绿衣服瞪了宁宴一下。
“不是让你扔到水井里随便处置吗?怎么给搬过来了。”
“人都死了,还是入土为安的好,扔在水井里以后的水怎么喝啊。”宁宴忍不住说出跟身份不相符合的话。
绿衣服宫女眼睛一瞪,正打算指着宁宴的鼻子骂人。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哟呵,今儿还真热闹呀,绿凌姑娘今儿怎么有空来这里。”
“还不是因为皇后娘娘体恤下人,知道有人在宫里上吊自戕,就让奴婢们来处理一下,公公年纪大了就好好休息着吧,惠妃娘娘的身体可离不开人照顾呀,你若是出了一点意外,惠妃娘娘谁来照顾。”绿衣宫女脸上带着一丝嘲讽。
虽然眼前这个公公很有本事,但是在有本事伺候一个不得宠的妃子又有什么前途,还不是得看人脸色生活。
更何况惠妃已经疯了,是个疯子,疯子又怎么会有前途呢?
“你过来,把人给埋在这里。”
贾管事也就是贾公公,这会儿指着宁宴让人把尸体拖到梨花树下。
上吊的这个妃子贾公公认识。
平生最爱梨花,几次三番在梨花树下跳舞,期待有一日皇上的目光会落在他的身上。
然而,没有等到皇上,就等到了一条白绫。
人都没了,往日的恩怨应该一笔勾销了。
绿衣宫女见贾公公没有理她,竟然直接吩咐小太监做事。
那个小太监呢,又不长眼色,真的过去了。
绿衣宫女气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冷宫的地方,正常人都不想多呆,他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收尸而已。
至于为什么带这么多人,还不是因为冷宫的地方邪门,壮胆子呢。
现在贾公公要处置这个尸体,那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绿衣宫女带着一众姹紫嫣红离开这里。
冷宫的院落里只剩下贾公公宁宴还有一具尸体。
“大娘子,你来这里做什么。”贾管事问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心虚,毕竟他来这里的事,没有提前跟宁宴说。
宁晏这会儿找过来不心虚才怪。
“平安的母亲就是所谓的惠妃?”林燕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对于贾管事一声不吭的离开陆家,倒是没有追究。
“……大娘子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贾管事儿腰背背有些弯曲,脸上讪讪。
“带我去见见慧妃。”
“……大娘子,您见惠妃做什么,人都已经这样了,就让她在这里过一辈子吧,有老奴伺候着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好吃好喝的也不会缺少,安稳的一生不是谁都能有的。”
“平安呢?他怎么办?以后进了皇宫,当做不认惠妃?”
宁宴说完没有着急往宫殿里走,而是寻了一个铁锹,在梨树下面挖了一个坑,把尸体埋了下去。
左右贾管事还得思考一会儿。
将人埋葬了,添上一培土,明年的春天里梨花开的更白更香更好看。
只是没有人站在梨花下面跳舞了。
拍拍手,把铁锹扔在一边,宁晏回头看向贾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