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含章停顿一下,在心里把两个人的关系轻轻捋了一下。
虽然说,他跟陆守礼并不是同一个母亲。
但是……
父亲确是同一个人,若问是不是亲大哥,那自然是的。
“自然是你大哥了,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大哥。”
陆含章虽然这般说着,但是对陆守礼的态度,不如之前的亲切了。
或许是,看透了。
没有奢望了,将人生的前些年回忆一下,把事情看得更明白了。
陆守礼跟在陆含章身后。
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
“大哥,你还记得不,咱们小时候,我被隔壁哪家人样的狗追了一条街,是你帮我把那只狗打死的,咱们还一起吃了狗肉。”
“嗯,记得。”
陆含章笑了一声。
可不是记得,那个时候还被狗啃了。
年纪小不懂事,以为兄友弟恭,所谓的‘母亲’就会多看他一眼。
会关心他下雨天打雷声睡不睡的着。
“大哥,当年咱们一起学武,然而我没有坚持下来,被父亲打了好几棍子,是你……”
“记得!”
陆含章嘴角勾起一抹笑。
都记得呢。
那个时候用自己身躯护住这个弟弟。
这种事情,在先前的二十年里发生过无数次。
陆含章觉得,他自己若不是有了自己的小家都会习惯这样的浮出,
然后,这一辈子都在付出中度过。
那样的人生,若是在死亡的时候回忆着,会不会后悔呢。
肯定会的。
“大哥,现在母亲生病了,家里一团糟,你回去吧。”
“……”陆含章没有说话。
当做没有听见陆守礼的请求。
陆守礼脸瞬间就变成了黑色。
“大哥,你是不是不护着我了。”
陆守礼话落,陆含章停下步子。
盯着陆守礼,眼神里多了很多东西。
陆守礼额头上冒出冷汗,明明是大热天的。
但是……
汗水就是这么的不争气。
陆含章开口说道:“听说蝶儿已经有了身子,就要生了,你以后就是父亲了,要学会撑起一个家,不要总是把自己当成孩子。”
话落,伸手在陆守礼的肩膀拍了几下。
“努力吧,谁也帮不了你了。”
“……”陆守礼愣住了。
他想要的结果不是这样的。
什么叫努力啊!
他不喜欢努力。
就算真的要努力,也得……
也得!
算了,人生前几十年,虽然不是混迹着过,但是陆守礼对自己的能力很了解,在翰林院做个编修,他大概可以坐上一辈子了。
往上爬一步,估计不好说。
护住一个大将军府基本是不可能的。
没了庇护……
会如何呢?
陆守礼想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以往他可真的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毕竟……
陆含章不可能不庇护大将军府,
就算这个大哥被母亲给逼出去,但是,只要一日他姓陆,就有责任保护这个府邸。
现在……
陆守礼有些看不清楚了。
不过,他可以确定,陆含章不会像小时候那么扶他了。
看着陆含章远去。
陆守礼停下步子。
到底是没有跟上去。
或者是……
跟上去也没有异议。
陆守礼回到家里,发现大将军府真的是寂寥多了。
走到后院,吕嬷嬷推着一个竹藤轮椅,轮椅上坐着的是老太太。
两个人坐在树荫下纳凉。
没有一个人说话。
空荡空虚。
院里打扫的丫鬟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阳光落在头顶,陆守礼的头皮都是发麻的。
走回休息的主院。
蝶儿挺着大肚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多运动才能有一个好身体,才能顺利的生孩子。
浮躁的心,瞬间安稳下来。
一个男人想要成长起来,具体办法其实简单的很。
遇见挫折。
要么在挫折中被折断腰,要么浴火重生。
,
。
陆含章走到皇宫里。
塞给皇上厚厚的一沓信函,还有一些查封出来的账本。
皇上只是看了一眼,脸就变成了黑色。
江南……
江南这么地方,怪不得这么多人削尖脑袋也想钻进去。
鱼米之乡,稍稍搜刮一下民脂民膏就可以……
“那些人简直……”
“皇上,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贪污这种事情屡禁不止,就算这一批被收割了,还会产生另一批。”
“那就放任不管?”
皇上皱起眉头。
“皇上为什么不去将那些喜欢搜刮民脂民膏的圈养起来……”
“嗯?”
“大宣如此大,每年都会发生地龙翻身,水患或者干旱,从国库拿出钱粮来支援受灾的人,不如,收割一批心比较大……”
皇上抬眼,目光落在陆含章身上。
眼里带着探究。
他是无论如何都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