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上了这么个小恶魔。
春意浓浓的早晨,保姆搀扶杨云凤到后院晒太阳,从外地出差回来的夏长风昨天半夜回的家,此刻起床来,裹着睡袍就来后院找母亲。
“早晨蛮冷的,你自己也一把年纪了。”杨云凤嗔道,“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
“昨天你见到小恩了?”长风心情极好,暖融融的太阳,让他红光满面,“我听他们说,你叫小恩来参加寿宴?”
“她高兴来吗?”杨云凤问,“她联系你了吗?”
“她给我发了微信,知道我在出差,说回上海再联系。”夏长风笑道,“妈,我们在那天,正式把小恩认回来好吗,我跟律师谈过了,只要去派出所民政局办一些手续,其他都不麻烦。”
“不要搞的那么隆重。”杨云凤说,“小姑娘现在工作做得蛮好,她有自己的方向,我已经把沧海逼走了,不能再逼她的女儿。”
“妈……”长风眼睛红了,“你想通了。”
“女儿都没了,我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杨云凤说,“小丫头想认我,就认我,她不喜欢我,我也不能强迫她。不过,我要再好好活几年,我要帮沧海照顾她的女儿。”
夏长风是感性的人,一时眼泪打转:“妈,小恩答应我,可以把沧海移到我们家的墓地里,你同意吗?”
“马上清明节了。”杨云凤说,“你跟她商量就好。”
夏长风高兴极了,而家里阿姨说早饭好了,叫他们去吃,他便来搀扶母亲,杨云凤想起一件事,问他:“她的爸爸是谁,你们真的不知道?”
儿子说:“小恩不知道,她连我们都不知道,沧海什么都没说,据说连日记本之类的都没有,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杨云凤叹息:“我那个时候,只知道她在外面认识了一个男的,后来被我抓到她偷我的钱,我问她干什么,她说她要给人家做生意的本钱。我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死活不肯说,后来我们吵起来,你爸爸来了,她又跟你爸爸吵,我打了她一耳光,她就跑了。我真的没想到,她会一走就再也不会来,你说她的脾气怎么……”
“就这点事,你当初还不让我去找她。”夏长风说,“妈,你就不狠心吗?”
“我怎么没找过?你也偷偷找了呀。”杨云凤竟然道,“我和你爸爸就差把上海翻过来了,找不到啊,你爸爸气得不行,就说再也不要这个女儿,我们夏家没有女儿。”
夏长风呆立:“可是……”
杨云凤含泪道:“你妹妹脾气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她脾气太坏了,现在那个小丫头也像她,古灵精怪的。”
永远也无法挽回的遗憾,到底是亲妈的错,还是沧海的错,连夏长风都无从判断,如果云恩听见这些话,她又会怎么想。
“那个男人永远不出现也不要紧。”夏长风说,“小恩不需要什么爸爸,那种畜生,我不想看见他。”
杨云凤叹息:“是我不好,我那天对你妹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在那之前,我也逼着她学家里做旗袍,天天跟她吵架。她叛逆,我脾气急躁,那两年关系很差你也知道,她不像你,什么都听我的。长风,是我逼走的你妹妹,是我活该白发人送黑发人。”
“妈,别想了,现在我们有小恩。”夏长风说,“顾着活着的人吧。”
杨云凤说:“这些话,别对小丫头讲,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她恨我,也好过恨她妈妈。而且那件事,我们母女都有错,我们后来如果再去找一找该多好,可能就找到了,结果死要面子……你爸爸连外孙女都没看见。”
温暖的早晨,带了几分悲伤,云恩跟随江凛从车上下来,准备上楼时,仿佛感应到外祖母的眼泪和痛苦,心头突然很沉重。
她深呼吸冷静下来,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江凛便主动牵了她的手。
昨晚她对筱筱说,宁愿不曾与江凛相遇,也希望妈妈活着。
但如果,妈妈能活着,她也能遇见江凛,才是最好最好的,她这一辈子,不会再爱上这个男人之外的人。
“怎么了?”江凛问,“眼睛怎么红了?”
“因为想你。”云恩露出笑容,“昨晚我也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