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得了吧,她哪儿来的脸找路以安,躲都来不及呢。”
“噫,真晦气。”
所以才说啊,她是真的不想上楼来。
虽然这些话她基本已经能做到自动屏蔽,但对于成为这一层楼的人们视线焦点这种事,她却感到格外厌烦。
天知道她有多想过低调的校园生活,成为人群中的小透明。
她讨厌看人,也讨厌别人看她。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全世界都不要注意到她才好。
当一只草履虫也比当她自己要幸福。
阮糖在高二八班的门口停下,刚好有个女生要出来,她便将校卡递给这个女生,然后指了指上面的名字,示意这个女生将校卡给他们班的何雯雯。
却不想这女生扬起一抹讥笑,朝教室里喊了声:“雯雯,有人捡到你校卡了。”
何雯雯很快就走了出来。
阮糖这才发现这个人她其实是认识的。
路以安的女友。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名字罢了。
何雯雯看到她,也是一愣,随后环起胸,居高临下地看向她,语气极其不善:“是你捡到我校卡的?”
阮糖垂着头没作回应,知道这个人就是何雯雯开始,她就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何雯雯便又讥讽道:“哦,忘了你是个哑巴。”
说完她从刚才那女生手中接过校卡,朝旁边走了两步,走到垃圾桶面前,手指一松,校卡落了进去。
如此,她才满意地转过身:“知道我为什么不要校卡了吗?”
阮糖站在那里,依然沉默着。
何雯雯笑了起来:“因为脏。”她指着阮糖笑得灿烂:“被你碰过的东西,我觉得脏。”
如今的法治社会,动手伤害皆是犯法,人便开始沉迷于在语言上找到攻击的快感。
看何雯雯那完全发自内心的笑容便知道了。
因为觉得侮辱到了她,所以现在的何雯雯会开心。
包括周围开始哄笑的人们也是。
不过都是拿她寻开心罢了。
阮糖默默地准备下楼离开,谁知身后的何雯雯又补了一句:“贱种。”
她眼神闪了闪,停下脚步,转身的瞬间似乎从围观的吃瓜群众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
她重新走回何雯雯的面前。
大概也是因为她一向所呈现出来的都是胆怯沉默,所以此时突然露出的强硬才会让人迟迟反应不过来,阮糖伸手的时候,何雯雯还处于怔愣之中,她的手也因此有机会碰到何雯雯的脖子。
带着凉意的触感让何雯雯回过神,她顿时恼羞成怒,精致漂亮的脸甚至有些扭曲:“你你你……”
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就凭你也敢碰我?!”
阮糖却平静地在手机上打着字。
【嗯,你觉得脏,就砍了吧】
给何雯雯看了后她就将手机揣回兜中,也不管何雯雯在身后如何辱骂如何跳脚,转身走下楼去。
学校里的规矩重,所以何雯雯不会冒着退学的风险明面上对自己怎么样。
暗地里就说不定了。
不过再糟又能比现在糟多少呢?其它的她可以无所谓,唯独这贱种二字她做不到。
回到教室的时候,阮糖发现自己的桌子又被人涂了,上面丑陋的图画和文字斑驳一片,看字迹不止一个人。
她已经见怪不怪。
好在这些人也怕因为损坏公物而被学校查,所以从来不用油性的笔来画,用蘸了水的纸巾使劲去擦的话倒也擦的干净。
大概因为次数多了,班上的人对她的反应也不再感兴趣,纷纷做着自己的事,该看书的看书,该聊天的聊天,除了她这一块地,到处都是一副和谐欢乐的景象。
学校采用一人一桌的制度,阮糖位置在最后一排角落,右边的座位一直是空的,前排的男生在和更前排的女生聊天,阮糖隐隐约约听到一句“今天钟停好像要回来啊……”
谁?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是谁都与她没有关系。
她拿出卫生纸正准备擦桌子,班上突然安静下来,起初阮糖以为班主任来了,但抬起头顺着别人的目光看时,才发现是后门进来了一个男生。
高挺的个儿,张扬的长相,赏心悦目的白杨树,还有头顶那撮依然□□的呆毛……
阮糖愣了愣。
是刚才在路上那个莫名其妙的人。
他在她右边那个一直空着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坐在他另外一边的男生立刻来找他搭话,语气带有讨好:“停哥是去旅游了吗,新学期开学没看到你好不习惯啊。”
钟停随意地“嗯”了声,也不再搭理这男生。
鼻间又传来淡淡的奶香味,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心情越发不爽,将笔袋扔到桌上的声音有些大,班上的气压更低了。
左眼的余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钟停抬眼看过去,这才发现左边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人。
女生,很矮很瘦,全身上下都是个大写的营养不良。
她头发又黑又长,从侧面看过去整张脸被遮得严严实实。
那股奶香跟着呼吸钻进鼻腔中,有些清甜,但不腻人。
钟停想起了。
是刚才遇到的那个人。
叫什么来着?……他已经记不得了。
反正不是她,那便与他无关。
他视线往下移,移到她的桌子上,又冷漠地离开。
但旁边那个男生却注意到他的目光,以为他对此有兴趣,再次自顾自地开了口:“停哥刚回来肯定还不知道吧,这是这学期来的转学生……”
说着他的声音低了几分。
“听说是路家的私生女,可把路以安得罪惨了,在学校里没少被那伙人整,不过在路家应该没什么地位,所以到现在还姓着阮……”
他还打算继续说下去,钟停却猛地看向他,眼神如刀般锋利,似乎划开了前方的空气,刀尖直直地杵到了他面前。
他便抖着嗓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钟停的声音冷极了:“你说她姓什么?”
“姓……姓阮……”
“叫什么名字?”
男生愣了好会儿才回答道:“阮糖……”
钟停的脸色几乎在瞬间就沉了,他蓦地站起身,然后在阮糖身旁止了步子。她呆呆地抬起头看过来,不过目光却放在了他的头顶,不知道到底在看啥。
她变了很多。
也不再笑了。
如果不是这个名字以及她身上独特的奶香味,他真的已经认不出她来了。
钟停再次看向了她的桌子,上面的文字不堪入目。
喉咙中像是堵了什么似得,跑出来的声音又低又哑。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谁弄的?”
没人回答。
他突然暴跳如雷,一脚将桌子踹翻在地,有几个胆子小的女生吓得尖叫出声,其余人都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会拿自己开刀。
钟停脸上冷得快要凝起冰来。
他声音徒然拔高:“我再问一次,谁他妈的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