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镊子碰撞到了嵌进肉里的子弹,疼得陆子航被固定在手术床上的身体不自觉抽搐了一下,毛巾从嘴边滑落。
医生脸色一变:“快,再拿条毛巾给他咬住,别让他咬伤了自己!”
他的助手一下子就慌了:“我……只准备了一条毛巾。”
来不及了,陆子航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了两次,眼看马上就要忍不住痛闭上嘴,江尔蓝把袖子一挽,纤细的手臂伸了过去,卡在了陆子航的嘴里。
“呜呜……”陆子航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但江尔蓝明白,他在说,把手拿开,别伤害自己。
然而,她只是笑了笑,忍受着手臂上的极致痛感:“陆子航,加油!”
实在是太痛了,理智告诉他,不能咬下去,但牙齿却已经先行了。
趁着江尔蓝安慰他转移了注意力,医生终于夹稳了那颗该死的子弹,把它夹了出来,子弹落在托盘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手术室内所有人的心都落回了原位。
取出了子弹,经过消毒之后,就是缝针和包扎,比起夹取子弹,这点疼痛不过是柔弱的蛛丝,不值得一提,陆子航连忙放开了江尔蓝的手臂。
敛眸一看,他的眼神顿时阴沉,语气不是很好:“医生,也给她消毒包扎一下。”
原本白皙纤细的手臂,印上了两排整齐的牙印,深深嵌入进去,隐约有深红色血迹渗出来,给汉白玉似的肌肤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嫣红。
江尔蓝连忙把衣袖放下来,遮住了牙印,牵强一笑:“你又不是吸血鬼,牙印而已,很快就消掉了。”
两人正争执着,手术室的门被敲响,江尔蓝一抬头,就看见玻璃窗上映出了萧格的脸。
手术进行到尾声,陆子航让医生把他放了进来,沉声问:“怎么样,我妈没受伤吧?”
萧格看了看正在他正在包扎的伤口,面色沉郁:“夫人逃走了,只抓到几个没用的小虾米。”
陆子航一愣,随即用完好的那只手挥了挥:“到底是我的母亲,即使占了下风,也有后招。至于那几个小虾米,给她送回去吧。”
手术室里的气氛一时沉闷下来,江尔蓝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医生操作,忽然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裤管,低头一看,江一诺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颤巍巍地滑下椅子走了过来,张开双臂向她要抱抱。
看见儿子安好醒来,江尔蓝十分高兴,当即把他抱在怀里,一转头,江一诺就看见了手术床上躺着的男人。
“妈咪,陆叔叔怎么了?”江一诺还有点迷茫,歪着脑袋,一双黑漆漆的眼专注地盯着医生繁忙的双手。
“陆叔叔受伤了,医生正在给他治疗呢。”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弱弱地问:“妈咪,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在学校里,然后肖阿姨端了水给我喝,后来我就睡着了……”
肖瑶?
江尔蓝眉宇微蹙,联想到白书静也在为武佳薇做事,把肖瑶拉上船自然不难。看来那家晨光幼儿园,儿子不能再待了。
陆子航还记得肖瑶,抬了抬浓黑的眉:“诺诺,你说的那个肖阿姨,是校长的女儿?”
江一诺懵懵懂懂地点头:“嗯,她的脾气好奇怪,很容易不高兴,但有时候又特别温柔。”
陆子航一掌拍在手术床的边沿,即使右臂不能动,也丝毫不减骇人的气势:“萧格,这件事交给你去办,给那个肖瑶一点颜色看看。”
萧格领命,打算看着他做完手术再去。
江一诺从母亲怀里滑下来,个子与手术床一般高,拉住陆子航垂下的那只完好的手:“陆叔叔,为什么要对付肖阿姨啊?”
陆叔叔脸色依旧铁青,但对着儿子,语气软和了几分:“她是个坏人,把你迷晕了,交给抓孩子的坏蛋带走。”
江一诺一愣:“陆叔叔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吗?肖阿姨经常对我笑嘻嘻的,她怎么会是坏人……不,我要去问问她!”
扔下一句话,江一诺就迈动小短腿冲出了手术室。
陆子航和江尔蓝对视一眼,现实险恶,然而小孩子的世界十分单纯,儿子一时难以接受。
眼看陆子航的伤口马上就要包扎好了,江尔蓝和萧格一齐追了出去,在医院底楼的大厅里捉住了江一诺。
还未来得及教训乱跑的儿子,身边推过一个担架床,一个了无生气的女子躺在上面,白色的床单和被子衬得她的面色更加苍白。
江尔蓝惊愕地睁大了杏眼:“白书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