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天的功夫,派去云府的初九也来了消息,至此除了还在尉迟稷那里的二九,云挽歌撒下去的这几个种子,算是都有了回报。
云挽歌靠在美人靠上看初九的来信,还是一样锐利的笔锋,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叙述,信上说被派回云府的这些日子,初九白天只在长安院里蛰伏着,也不怎么出来,到了晚上就出来活动活动,长安院里痕迹被清理的异常干净,原本伺候秦采薇的几个丫鬟,早早的都被发卖,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
云安平还算安分,只是依然没有忘记早晚去云瑾之那里请安,想来云挽歌不在府上,觉得自己的希望又大了几分吧,倒是云瑾之最近很是有几分古怪,前两天还忙的团团转,这几日就成日的在府上,下了朝就钻进了书房,也不见客,好似也不像在处理共事,只把日常来往的信件接了。
他觉得子里面一定有古怪。于是晚上云瑾之回房睡觉的时候,就偷偷的潜进书房,想要找找来往的书信,可是找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公文往来,其他大人的各留了几封,只有三皇子的书信,一封都没能留下来。
读到这里,云挽歌几乎可以确定,尉迟稷是真的在跟云瑾之谋划什么,这次匈奴使节的事情,一定也有云瑾之的事情在里面。
老狐狸老奸巨猾,就是不肯露尾巴,不动不错,云挽歌抓不到错处,就很难下手,实在是让人头疼。
接着往下读,便是越读越觉得奇怪,说是云瑾之的书房,还发现了旁的东西,不过不是书信,而是云瑾之即将上奏的折子,竟然是参晋王世子的折子。
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云瑾之一贯是站在三皇子那边的,怎么竟然会上折子反对三皇子的提议?
云挽歌觉得事情紧急,就赶忙那个初九的消息,去跟侯爷商量,侯爷看了之后也是眉头紧皱,可是他毕竟是泡在官场这么多年的人了,虽然是心理不靠地,但是好歹有个揣测,不至于像云挽歌一样被绕进去。
“这回怕是冲着侯府来的。”侯爷披着衣服,“挽歌你想想,侯府和云瑾之不和睦,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可是若是你想博一个好名声,你会白白放着这么一个污点给人家么?更何况云瑾之还是当朝的宰相,跟嫡妻的娘家闹成这样,传出去怎么会好听。”
“自然是不会。”云挽歌沉吟道,“可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云瑾之要是有修复的打算,自然是早就要做了,为什么偏偏等到现在。况且恐怕没人会比他自己更清楚,侯府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他当然不是真心悔过,想要借这件事情跟侯府重归于好,之前他之所以没有做,完全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罢了。”侯爷合上书信,“你想想,一个是一人之下的丞相,一个是中流砥柱的侯府,这两家要是真的冰释前嫌,对皇权来说岂不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云挽歌不是不明白,若真是这两家连在一起,怕是皇上身底下的宝座都不稳了,怎么可能会看着这两家重归于好?自然是两家有闹,自己在中间参合,既不能闹大,又永远联合不到一块儿去,这才是最好的。
“是这么说。”云挽歌认同的点点头,“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反对世子上位呢?这样不是就跟三皇子对着来了么?”
“怕不是要跟三皇子对着来,是要跟我们对着来。”侯爷说道,“无论我们侯府跟晋王府有什么恩怨,但是碰上这种事情,我们作为姻亲,是一定要推一把的,况且现在如菁也已经跟着晋王世子回府了,我们没有立场不帮晋王世子一把,所以可以预测的是,当三皇子上奏的时候,我们肯定会附议。”
“那么也就是说,这只是云瑾之日常做给皇上看的姿态?”云挽歌猜测到,可是那篇奏折可谓是言辞激烈了,这要是上奏,只怕是直接损了晋王府的脸面,跟人家结了仇,依着云瑾之老狐狸的圆滑性子,怎么会这么无端端的跟人结仇,更何况还是晋王府。
“是,也不全是。”侯爷说道,挽歌毕竟还是太过年轻了,“我猜测这其中肯定还有谋划,你想这件事情,晋王世子要是能做好便罢了,若是做不好,那么这份责任可不光是他的,就连着侯府也要跟着受牵连,反倒是云瑾之捡了便宜。”
“您是说,云瑾之会从中作梗,让晋王世子把这件事情办砸?”云挽歌说道,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合理,“可是这件事情最后的负责热难道不是尉迟稷么?若是事情办砸了,第一个被问责的就是尉迟稷,他怎么敢这么做?”
“这也就是我疑惑的地方,三皇子一向聪明,怎么会为了伤侯府一下,而把自己搭进去呢?除非他是昏了头。”
不,不可能,尉迟稷不会莫名其妙的昏了头,云挽歌想到,依着他的性子,如果没有完全的准备是不会动手的,他就像是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舌,平时蛰伏着,紧要关头一击便能取了人家的性命。
可是如何能做到把侯府晋王府乃至尉迟裕都牵扯起来,却不伤自己分毫呢?云挽歌假装自己现在就是尉迟稷,站在他的立场想着,却只觉得脑仁疼,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尉迟稷全身而退。
“别想了。”侯爷看着云挽歌也是心疼,有些时候当局者迷,就是再想也想不明白,说不定不去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柳岸花名,可是留给他们的时间,却不多了。
“是。”云挽歌乖巧的回来,不管尉迟稷打的什么算盘,自己都不会让他得逞,且走一步算一步,如今还是消息太少了,只等着初九或者是尉迟裕能给她什么惊喜,不然这事还是难办极了。
“为今之计不是想尉迟稷要做什么。而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