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四老爷怂怂的看着三老爷,他是最怕他这个三哥的了,旁的两个哥哥,大哥虽然严厉,但是碍着母亲从不说他,偶尔还给他点好处,二哥确实把他当成弟弟,几次督促他考个功名,也好向圣上给他求个官做,不至于一辈子是个白丁,也被他谢绝了,只是这个三哥,在刑部呆了近十年,练了一身不怒自威的杀伐之气,又本身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他看见就胆寒,更别提跟他理论了,但是这关乎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他也不硬着头皮顶上。
“柳儿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四老爷道,他本是下意识的这么说,却不曾想其实说的是对的,秦柳的确没有这个本事,这会儿他人还不知在哪儿逛荡着呢。
“他没有?”三姥爷道:“我看他胆子可是大得很。”
“三哥,这话是怎么说。”四老爷继续问道。
“对啊老三。”老封君这时也开口,秦如蕙找到了也算是落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这会儿就不希望两兄弟在承正院再闹起来“你好好说。”
“母亲。”三老爷拱拱手。“我和文君查到流风阁,刚一到就被两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拦住了,竟然说主子吩咐了谁来也不给进,我当时好奇,便让侍卫挟持了这两个奴才,带人进去了,却不曾想,如蕙竟然真的就在里面。”
四老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那说不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四夫人这会儿来了精神,反正这事一定不能跟秦柳扯上关系,三老爷的手段她可是知道的。
“栽赃陷害?如何栽赃陷害?”三老爷道:“我也不愿意相信是自己的侄子,但我仔细搜查,一来没有别个人的踪迹,二来就又发现了这个。”三老爷从袖中掏出一张宣纸来,众人接了过去又看到,这纸上密密麻麻写的都是三老爷的名字,还用毛笔打上了重重的叉,鲜红鲜红的,触目惊心,倒真是秦柳的笔迹,可见他是有多么的怀恨在心。
“我不过看他成日斗鸡走狗,便在前些日子教训了他两句,却没想到他如此怀恨在心,若他是个男子汉,恨我便罢了,何苦对如蕙这个小小的孩子下手?”三老爷悲痛道,他虽然为人严肃,但却一向宠爱伶俐可爱的秦如蕙,对待妻子他举案齐眉尊敬有加,对待儿子,他悉心教育,不敢松懈,唯独面对这个小女儿的时候,他有的只是一腔父爱和满满的宠溺,所以秦如蕙出事,他是绝对冷静不下来的。越说越激动。
“三哥,他肯定不敢的。”四老爷这会儿清醒了,这别说是绑架堂妹,就是单单诅咒长辈,也不是秦柳承担的起的,万一传了出去,秦柳怕是以后全都毁了。
“三弟。”侯夫人也犹豫道:“单凭这么一张纸,是不是草率了些。”她理解三老爷为人父母的心,手足之情上来说,她也是向着三房的,可这事的确是有诸多疑点,说不定就是有人想看侯府内乱呢,若是真的乱起来不是趁了某些人的心意?
“大嫂请讲。”三老爷道,他虽然爱女,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况且他毕竟在刑部供职这么多年,职业习惯也不是一言堂。
“这纸上虽然是柳哥儿的笔迹,但是看这墨迹和潮湿程度,应该也是写了好些天了。可见他不是今天才记恨的你,也就不是临时起意想要绑架如蕙。”侯夫人说。
“是这么回事,但也不排除蓄谋已久。”三老爷说,他始终不愿意轻易放过这个秦柳。
“可是今天如蕙会跑出去,实在是个意外事件。”侯夫人说着看了看秦槐“是槐哥胡闹,惹了她生气这才跑了出去,若是蓄谋又怎么能料到这一环?”
“是槐儿的错。”秦槐又站出来认错,他实在是愧疚“害得如蕙妹妹受苦了。”
“这事我知道。”三老爷道:“你也是无心之失,不必自责。”
“就是这么回事,凭什么槐哥就没事,我的柳哥就要无缘无故的受罚!”四夫人也出来辩驳,她说的其实也没有错,虽说找到了一张纸,但实际上也不能定了秦柳的罪,只不过是他平日里德行太不好了,所以一有什么事,难免惹得大家猜忌。
“四弟妹你也安静一下。”侯夫人不耐烦的看着她“这纸可是真真找到的,不说别的,就是诅咒长辈这一条,柳哥是肯定跑不脱的。”四夫人撇撇嘴,终究是无话可说。
“纵然如此,也不能撇清他的嫌疑。”三老爷道。
“那是自然,你且听我继续说。”侯夫人道:“廉哥回来的时候说那人是个功夫极好的人,槐哥也说他轻功非凡,便是他自己也没能追得到,而柳哥的功夫,你我都是知道的。”侯夫人没有明说,四老爷夫妇都羞红了脸,到这时也不得不承认,秦柳就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
“纵然不是他自己,也可能是她的那些狐朋狗友。”三老爷坚持,可见秦柳是给他留下了多么难看的印象,以至于宁愿怀疑血亲也不愿意怀疑外人。
“是有这个可能。”侯夫人道:“但是侯府一向是不准小辈人养门客的,林哥和廉哥也有几个不错的朋友,我看着也没让入府,毕竟还未有定性,流风阁自然也是一样的。”
“这......”三老爷陷入了沉思,其实他已经被说动了,他也知道这事有诸多疑点,可是实在是气不过,看着如蕙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番波折,他怎么能不心疼?
“三伯父。”云挽歌也开口了,她跟侯夫人想的是一样的,这时候侯府还是不要内乱的好,虽说四老爷夫妇是个没大用的,但毕竟家和万事兴,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人钻了空子,这便是云挽歌万万不愿意看到的了,想到这里,她便也想说说她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