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尉迟晞辰若是在屋里找不到她,那么一准能在花圃里找到她。
她正在给草药盖暖棚,防止天冷下雪冻死这些好不容易栽出来的药草。
“妈,我不是说了吗,别再弄它们了,小心又闪到你的腰!”
“没事,就一点点活了,你看盖上这层塑料纸就好了。”
尉迟晞辰跑了过去,抢过她手里的工具,将她扶到一边坐下。
“你坐着,我来弄。”
“你不会!”
“你教我不就行了……”
暖棚盖好后,宫慧宁朝着他招了招手,“快过来,满头都是汗,快擦擦,吹了风就不好了。”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
“养儿一百长忧九十九,不管你多大年纪,在我跟前就是小孩子。你看你……别用手抹,都脏了,用毛巾擦。”
“知道了!”
尉迟晞辰接过毛巾随意地擦了擦,擦干净后,一张俊容,格外亮眼。
尉迟清河的三个儿子,都是好相貌,夜辰最好,也最像他,可是他不喜欢,他宠爱的尉迟明辰,只有五分像他,剩下的五分则是随了沈运梅,这次子……是三个儿子里最不像他的,完全继承了母亲的五官特征。
宫慧宁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温润如水,模样娇俏,所以尉迟晞辰像她的话,绝不可能丑到哪去,就是他的打扮总是不伦不类的,隔三差五的换发色,一会儿是奶奶灰,一会儿是浅金,高中时代玩音乐的时候,还染过粉红,粉蓝,孔雀绿,总之这么非主流怎么来,亏得生的好看,没让人觉得突兀,有时候看上去还有些偶像明星的范儿。
到了大学,他音乐不玩了,开始玩摩托车,还是玩赛车,玩得那叫一个疯,一次发生了单车事故,飞了出去,撞在树上,亏得安全帽结实,不然他现在估计会躺在床上当植物人。
那件事发生后,宫慧宁整宿整宿的哭,哭着不让他在玩这害人的东西,他也就收敛了,现在改玩另一种赛车,汽车赛车,除此他还玩过赛马,就是别人赌钱,他骑马的那种赛马,对于马,他倒是很喜欢,还养了几匹纯种赛马。
他的个性就是爱刺激,喜欢玩,尉迟清河不是没骂过他,但他天性如此,骂了好了,过一段时间又故态复萌了,几次下来,尉迟清河也懒得说了,只要他不作奸犯科,也就由着他胡闹,偶尔看他不顺眼骂两句解解气。
宫慧宁看着儿子,他耳朵上一排的钻石耳钉在夕阳下光芒璀璨。
“晞辰,你想过将来要干什么吗?”
“妈,怎么突然问这个了?”他擦完脸将毛巾丢到一边,坐到了她身边。
“你也二十多岁了,该想想以后的生活了。”
“我是尉迟府的少爷,将来就是不做什么,也不会饿死,不是吗?”
他还没玩够,哪会去想什么将来,他也不用继承亲爹的位置,不如逍遥自在,混吃等死。
“那总要娶媳妇吧?”
“哦……”他对着宫慧宁俏皮的眨眼,“你是看大哥和夜辰结婚了,急了是不是?”
“不是我急,是为你将来考虑。”
“妈,你不急就好,我还不想结婚呢,没事找个女人管着我,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他扯开嘴角凉凉的笑了笑,“你要是指望那些名门闺秀看上我,那就免了,我什么身份我还不清楚吗,真要找,也不会从她们里面找。”
“你知道就好,就因为你这样,我才头疼。”
“好了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啊顾好你自己就好了,还有这些草药,你真的别种了,劳心劳累不说,也没见人说你好。”
这些药草是三年前开始种的,他也不明白自己的亲妈怎么突然就想起种这些草药来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老本行,你忘了,你外公就是种药草的。”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我若是不做这些,还能做什么……”宫慧宁望着眼前这豪华的大宅子,别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来,她却想出去,可是她出不去。
从二十几年前,沈运梅来找她时,她就注定了要困在这里。
她本来认命了……
但是……
她看着花圃里种植的草药,这一株株一棵棵,在她眼里氲成一片只有她看的懂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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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陪大嫂下棋呢?”
尉迟晞辰回屋里冲了个凉,冲完了就准备出门了,看身上的装备就知道,又是去赛车的。
尉迟明辰忙完了工作,回家就会陪着金悦桐下下棋,喝喝茶,看到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喝道:“这么晚了,还出去。”
“嗯,和朋友约好了,不去不行。”
“听天气预报半夜会下雪,你小心点。”
“放心了,我是专业的。不说了,先走了,不打扰你和大嫂恩爱了。”他对着尉迟明辰抛了个飞吻,“拜!”
说完,人就溜了。
“臭小子!跑的真快。”
金悦桐难得见他们兄弟俩在一起说话,这么看倒真是一对友爱的兄弟,她是知晓尉迟晞辰站在哪边的,但他的个性,实在不是能成大事的人,她不觉得能帮上什么忙,但明辰似乎是打心眼里宠爱他,虽然在外人眼里,两人更像主仆。
“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发呆了。”
看到她一直看着自己,他突然问道。
她立刻回神,笑道:“没什么,就是难得在这个时间看到晞辰,往日他从早到晚都是不着家的,就是在家,也是睡觉,然后半夜出去……”
“这臭小子就是这副德行,但人不坏。”
“我知道!我就是好奇,他怎么会养成这副性子,和你一点不像。”
比起其他的纨绔子弟,尉迟晞辰这种类型,已经算‘别人家的孩子’这种范畴了。
“大约是母亲的关系吧……不说他了,继续下棋吧。”
这下棋是他和她每日都会做的饭后消遣,下多了,彼此的棋路也就都摸透了,下起来总会难分胜负。
“妈是不是又来烦你生孩子的事了?”
她一愣,落子的手僵在了空中,“你知道了,是不是千雪告诉你的?”
“不是她,那丫头最听你的话,你不让她说,她是打死都不会说的,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晚饭的时候她老人家那副样子看你,我就知道,她又催你生孩子了。”
“听多了,也就习惯了。”她将手里黑子落了下去。
尉迟明辰琢磨着棋盘上的进退,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回击。
“我抽空和她好好说说。”
“别,这事本来就是我不对,你别去说,省得她更着急。”
“这是我和你商量好的,也是我们俩的事,若是不和她说明,怕是会天天逼你。”
正如夏葵猜的那样,她避孕了,只是避得很隐晦,别院里的佣人都找不出药藏在哪,她们就是将别院翻个底朝天也是找不到的,因为药在千雪身上揣着。
她知道这么做不好,但现在的她实在没有生孩子的勇气,让她欣慰的是尉迟明辰没有逼她,竟然还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