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了,“宗主,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夹。”
“别忙了,我自己会夹。你吃过没有?坐下一起吃吧。九歌呢?是不是在门外?喊他进来,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一起吃吧。”
天行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亲自出去叫九歌。
于是,三人围着桌子坐下一起用饭。
她终于肯吃东西的消息立刻传遍了凤渊,死气沉沉的风渊立刻活泛了,汇美等人听到后,干劲十足地又冲去厨房忙活了,誓要弄出一顿更好的晚饭来。
这边妖娆只想草草吃几口好回去照顾夜辰,但桌上的美食都是人家辛苦做出来的,她也不好浪费,能多吃点就多吃点。吃到一半,夜辰醒了,一醒就张嘴喊她的名字。
妖娆忙不迭扔了碗筷冲回去,气得卯足劲夹菜的天行生生将筷子折成了两段。
“辰,你醒了?”
夜辰舔了舔干裂的唇皮,眼睛有点对不准焦距,找准她后,眼里就有了光彩。
“是不是口渴了?”
他点点头。
“你等着,我给你弄水。”
他刚做完手术,只能用棉花棒沾水后润润唇。
这法子其实一点不解渴,来回弄了几次,他还是口渴。
妖娆温柔地哄道:“你忍忍,刚做完手术,水是绝对不能喝的,知道你难受,但说什么都不可以,过几天等能喝了,你想喝多少都行。”
夜辰被这温柔的语气哄得什么抱怨都没了,侧头看到了玻璃窗外的两个人影。
天行正对着他比中指,一副要他赶紧死的表情,九歌他没见过,陌生的很,表情平静,不过眼神挺吓人的,明显就是看他非常的不顺眼。
妖娆用眼睛扫了过去,吓得天行赶紧将中指收了回去,九歌还好,换个眼神就没事了。
“这两人都是我夜家的人,天行你见过的,是他救了你,另外一个是九歌,我的护卫之一。”
护卫……
夜辰的眉毛拧了起来。
他没忘记妖娆有七个护卫,这护卫还不是普通的护卫,也是……未婚夫。
这一想,他心情不好了,眼一斜,凶神恶煞地瞪了回去。
戴个氧气罩瞪人,老实说杀伤力再大也没用。
天行看到后说道:“九歌,我没看错吧,那小子好像在瞪你……”
九歌对此没什么反应,回道:“也许是眼睛抽筋了。”
这种虚弱的情况下,夜辰就是瞪瞎了也没用,敌人完全没感受到。
他知道她有七个未婚夫的事,妖娆并不知情,见他老盯着九歌,心里有点发虚。这家伙的醋劲,上辈子她可是深深领教过的,往九歌那使了个眼色,要他赶紧走。
夜辰看到了,但说不了话,瞪了半天,九歌也没反应,气到了,凶狠地握紧她的手。
昨天还说要嫁她,今天就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当他死的吗?
“辰,喝了水,你再睡一会儿,你现在睡得越多,好的越快。”
睡了好让她和别的男人相处吗?
他鼓足了劲不许自己闭眼,盯紧了她。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他这么看自己,她还以为有事,将耳朵附到他嘴边,“有事你慢慢说,我听的到。”
那白玉般小巧的耳朵在眼前晃悠,他动了心思,抬手将氧气罩摘了,张嘴咬上去。
没什么力道,一点不疼,但妖娆很敏感,红着脸哎呀了一声。
他得意极了,侧头朝窗户外的九歌抛了个挑衅的眼神。
咔!
玻璃窗起了一道裂缝。
很好!
杠上了!
妖娆捂着发红的耳朵根本没想过这群男人这么快会争风吃醋。
夜辰目前还很虚弱,就是不想睡,也没法控制自己,在药物的作用下他又睡了过去,但他的体质很特别,不用睡觉这个BUG随着身体好转,也越来越强大,药物的效力开始减弱。
睡了四五个小时,又醒了。这次醒的不是辰,是夜,因为已经过了晚上七点了。
妖娆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吃过晚饭,也困了,趴在床沿上睡得很熟。
他艰难地挪动手抚上她墨黑的头发,动作虽然很小,但还是惊动了她,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辰……”
“咳咳咳……”
咳嗽声让她清醒了,抬眼便见夜辰脸色难看地瞪着自己。
这个模样……
“夜!”
他脸色好看些了,喘了口气,摘了氧气罩,“过……过来……”声音虚弱地就像蚊子在叫。
妖娆靠了过去。
“嫁……”
“嗯?”她听得不是很清楚。
“婚……咳咳……”他一发声音,喉咙就干的受不了,咳了几声后,努力将句子说完整,“婚……咳咳……礼……咳咳……七……咳咳……点…咳咳……后……咳咳……再……咳咳……办。”
几个字而已,他说了足有两分钟。
连起来就是——婚礼七点后再办!
妖娆听完愣住了。
他以为她没听清,急了,想重复,但是喉咙不给力,咳得厉害。
“咳咳咳……”
咳嗽震得他伤口疼,他卷曲了身体,苍白脸色都发了青。他疼得额头直冒汗,但卯着一股劲用力抓住她的手,“答……应……”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这些,快躺好,伤口会裂开。”
“答……”
“闭嘴!”妖娆将他推回去躺好,细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还好没事,她松了口气,恶狠狠地看着他道,“再这样,免谈!”
他憋屈地将嘴闭上,但看她这么关心自己,心里又特别暖。
当她说决定要嫁给他的时候,他欣喜若狂,没想到挨了一刀,会有这样的效果,早知道这样,别说一刀了,十刀都行。他相信这话不是因为他受伤哄他的,但又怕她会反悔,所以觉得应该赶紧把婚事办了,名分定下了就不怕,不过办归办,时间必须按照他的来,不能便宜了白天的那个。
至于妖娆,心里却有些复杂。
辰还好说,但夜……上辈子这男人没少迫害她。
恶魔……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是这么叫他的。
他是她心里无法磨灭的一个噩梦。
回忆就像海浪涌上心头,痛苦的,惨烈的,恐惧的,绝望的,一幕幕在她眼前回放,她用冰冷的手指紧握住床单,看向虚弱苍白的夜辰,却发现他和回忆里那个带给她累累伤痕的恶魔怎么也重叠不上。
她曾经恨透了他,恨到宁愿死都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可是后来,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见残暴,也看不见暴戾,更看不到恶魔的影子,成了一个被她伤到极致,已经万劫不复的男人。
她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候,曾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还是会恐惧他,毕竟那时造成的伤害让她痛不欲生,但她没有,恐惧只是曾经的回忆而以。
因为他早就不会伤害她了,在她变成千色的时候,他有的只有乞求爱情的卑微。
“如果我比他先遇到你,你爱上的会不会是我?”
当年,她没有给他回答。
现在……
这已经不算是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