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凌天种下来的?
天哪!
仿佛十分欣赏言小诺脸上的震惊表情,丽莎继续笑着侃侃而谈:“夫人爱绣球花至极,但凡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这些绣球花也会笑起来。老爷种下这么多的绣球花,意在让夫人年年高兴,岁岁如意。”
言小诺的心中震动了,墨凌天对伊芙莲娜公主,究竟是何等的情深?
“阿黛尔是夫人带过来的陪嫁女奴,自然知道这些绣球花对夫人的意义。”丽莎的笑容带着一种深远的意味,望着言小诺说道,“她犯下重错,自请打理整个墨家庄园的粉紫色绣球花。”
言小诺惊得捂住了嘴巴,心里顿时泛起刀割一样的疼痛。
“阿黛尔早已经上了年纪,又受到那样的伤害。”言小诺忍不住出言,“这里的绣球花不下百倾,都由她一个人打理?”
丽莎静静地说道:“不错。”顿了顿,她又说道,“二少夫人不用如此怨愤,这确实是阿黛尔自己要求的,说是为了赎罪。”
言小诺不想听她多说,冷冷地问:“阿黛尔在哪里?我要去见她。”
丽莎的目光闪了闪,轻声说道:“二少夫人执意如此,那便跟我来吧。”
她叫来了一辆马车,扶着言小诺上了车,说道:“地方有点远。”
当言小诺看到那在花丛中劳作的佝偻身影时,眼眶顿时湿热了,她下了车,一路分花而来,扶住了阿黛尔。
阿黛尔看到言小诺惊讶莫名,手里的花锄顿时落在了地上。
言小诺几乎不可置信眼前的老妇就是阿黛尔,她握着她的手,轻声问:“阿黛尔?”
阿黛尔抓住了她的手,眼泪垂垂欲落:“言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二少爷来了吗?”
所答所问皆被证实,言小诺心痛不已,连点了点头:“他也来了,我和他一块儿来的,他出去办事了。”望着阿黛尔那憔悴的样子,言小诺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怎么会做这样的活呢?”
阿黛尔紧紧地握住了言小诺的手,说道:“我毁了公主所有的遗物,唯有这些绣球花还带着她生前的点点滴滴,只有打理着这些,我才能够稍微安心一些。”
那声音中虽然带着叹息,但却是坚定无比的。
“阿黛尔,我真的害怕你会劳累。”言小诺的声音中感伤莫名,“这么多的花,你要打理到什么时候去?”
“我还能活着,是老爷给的恩典。”阿黛尔那已经花白的头发颤颤巍巍地在风中,皱纹丛生的脸上带着浅浅的怜悯笑意,“言小姐,为何要到这个地方来呢?听阿黛尔的劝,能早点回去就早点回去吧。”
“是墨西玦要带我来的。”言小诺想多跟她说说话,“父亲也让人承认了我二少夫人的名分,还让我好生保重,好好养胎。”
阿黛尔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难以掩藏的惊讶,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承认了你?”
言小诺咬了咬嘴唇,低低地说道:“他让侍女们喊我二少夫人。”
“难怪。”阿黛尔的唇边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若他真的承认了你,他会带你正式去拜见夫人的遗像,把你的名字写进墨家的族谱,让墨家那些旁支的亲戚们来见你。”
言小诺只觉得一颗心坠坠的,她说道:“他还是接受不了我。”
“所以我说,你赶快回去吧。”阿黛尔轻声说道,仰头望着这一望无际的花海,“其实只要能够得到一心人,名分什么的又何足挂齿呢?”
言小诺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那里,有属于她和墨西玦的孩子。
她久久无言,只是陪着阿黛尔站了许久,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言小诺吩咐了丽莎,让她给阿黛尔一些日常的吃穿用度。
她本不觉得丽莎会听她的话,想着等墨西玦回来的时候再说说,却没有想到丽莎竟然真的去了,送了阿黛尔不少的东西。
丽莎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不要多想,我不是听从你的命令,只是为了顾及已经逝去的夫人。”
言小诺亦不争论,想着伊芙莲娜公主生前是何等的完美女人,让大家到现在都能够记得她的恩泽。
墨西玦到了晚上的时候才回来,言小诺都已经吃过了晚饭,在看书打发时间。
她自然把阿黛尔的情况都跟墨西玦说了。
墨西玦听完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当下就让人给阿黛尔换了一处舒适一点的住所,和一些必要的家具用品。
言小诺叹了一口气,能做的都做了,只盼望着阿黛尔能够稍微释怀一些,别那么自苦。
可是她又觉得,若是阿黛尔不这样活着,她还能怎么活呢?
洗过了澡她和墨西玦相拥躺在床上,言小诺合上了书,准备睡下了。
而墨西玦却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言小诺,明天我们去领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