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瞬间,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他想起刚刚梦醒时浑浑噩噩的感觉。
所以说,果然是在做梦吧?
他自我安慰般的想着,一边抬起手,试图给自己的一拳,看能不能从这个该死的梦境中醒过来的时候,教室里的笑声忽然停歇下来,虽然还有零星的笑语,却已不再像开始那般纵容。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雷蒙德下意识转过头。
不远处的教室大门处,魔药课教授就阴沉沉站在那里,铁青着脸注视着他。
雷蒙德:……等一下,这个梦略真实啊,连老蝙蝠的表情都这么活灵活现哈哈哈哈哈——
“非常漂亮的礼服,雷蒙德先生——我猜测,这身礼服一定能够让你成为舞会上最耀眼的公主的。”斯内普几乎是被气笑了,他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但表情看上去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可怕:“但我必须遗憾的告诉你,我暂时还没有打算在魔药课教室举办舞会的想法。”
底下的斯莱特林们开始闷笑。
“格兰芬多扣掉二十分,因为不尊重他的教授。”斯内普显然已经不想再看他了,魔药教授指向教室的大门外:“现在,立刻,马上,换掉你那身哗众取宠的衣服!”
……
出于某种喜闻乐见的心理,这个八卦在魔药课下课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迅速而猛烈的传遍了整个霍格沃兹,等到翌日早餐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谈论这个新鲜有趣的话题了:
“嘿,你听说了吗?”
“哦,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太意外了,真没想到他居然有这种变态的癖好,艾琳娜不接受他是正确的,你是没看见当时斯内普教授的表情,太可怕了……”
“当时斯内普教授都气坏了,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斯内普教授这么生气呢,一下课他就把雷蒙德领走了,这下他肯定惨了,斯内普教授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我听说雷蒙德事后一直辩解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呢——”
一直到孔云解决完盘子里的三明治,厄尼还在他耳边兴致勃勃的八卦着:“雷蒙德坚称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他说自己绝对没有不尊重老蝙蝠的意思——对,他居然当着斯内普教授的面叫出了那个名字,这下子麦格教授都无法容忍他了,你知道的,麦格教授一向很公正,所以她又亲自给格兰芬多扣了十分。”
“我倒觉得他可能真的不是故意的。”贾斯廷插口道:“你知道的,韦斯莱双胞胎在这方面一向很有天赋,我必须得说……”他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坏笑道:“他们这次想出的点子实在是太棒了!”
孔云将餐具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镇定自若:“那斯内普教授还真是可怜。”
“是啊。”厄尼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然后他默默地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由衷的道:“真心疼斯内普教授,要知道,我只是想象一下,就感觉眼睛要瞎掉了。”
身旁的朋友们仍然就此讨论得兴致勃勃,孔云则有些失神。
他自己使用的法术,其效果和作用,他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同样出自《声律启蒙》,用以催眠的“三弄笛,一围棋,雨打对风吹。海棠春睡早,杨柳昼眠迟。”,以及姑娘们常用的“朝宰锦衣,贵束乌犀之带。宫人宝髻,宜簪白燕之钗。”
一个使人沉睡过去,另一个则能够在原有服装的基础上,做出具有一定时限的修饰。而孔云也正是利用这两条,随手来了一场恶作剧。
令孔云感到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加上任何具有迷惑性,抑或掩饰性的咒语,换言之,在正常情况下,雷蒙德应该会在醒来之后,就立即发现自己身上衣服的不对劲才对——
可他没有。
他不仅没有发现,甚至还傻乎乎的将自己送到了魔药教授的眼皮子底下。
……难道说,这位高年级的格兰芬多学长,真的就是这么傻吗?又或者,有谁在他走后,顺势给雷蒙德下了个套?
他心里有些困惑,抬头间,目光无意与远处斯莱特林长桌边的德拉科隔空相对,距离上的限制让他们无法清晰的看见彼此的表情。然后,仿佛是默契般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冲对方点了点头,这才移开了视线。
早餐过后,孔云收到了由猫头鹰带来的一小叠信件,有家人寄来的家书,还有两封来自朋友的一件——一封来自封神学堂同样入学一周的墨榕,以及身在日本的李小狼。
他小心的将信件收了起来,上午他们有一节奇洛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以及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下午的时间则相对自由,他打算等到下午阳光热烈的时候,坐在他最喜欢的位置上读。
赫奇帕奇这边还算和谐,格兰芬多长桌那边可就完全相反了——
不知道遭遇了怎样的“折磨”,才终于从斯内普教授手上回来的雷蒙德看上去十分萎靡不振,然而小狮子们是那种会温柔的摸摸他,安慰他的小天使吗?
当然不。
比起贴心的安慰,格兰芬多的捣蛋鬼们显然更热衷于在雷蒙德的伤口上撒盐:
“干得漂亮,雷蒙德!这绝对是格兰芬多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反抗——你成功的让那只老蝙蝠瞎了眼!”
“别高兴得太早,哥们!”弗雷德一本正经的插嘴道:“我们可是被扣了足足三十分!这可不是好玩的!”
“哦得了吧,说得好像你真的在意过那个一样。”罗恩撇了撇嘴,对自家兄弟的宣言十分不以为意:“你敢说,这件事情不是你和乔治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