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突如其来一幕不仅怔愣了卢琝易,更是怔愣了褚景然,以至于看向那个紧拽着他的手的男人背影时,在短暂的恍惚中,他有混淆不同时空与身份的错觉。
他以为,他回去了,回到了那个不真实的幻梦中。
面对男人的毫不掩饰的敌意与紧攥着人手腕占有欲十足的动作时,卢琝易并没有惧半分。
他虽是天娱旗下的艺人,但个人成就早达到了,就算现在脱离天娱,也决不会损害自身半分的地步,这也是为何他敢光明正大手跟段尧司杠上抢人的原因。
只是,他可以不惧段尧司,却不可以忽略另一人的恍惚般的默认。
从方才青年说到为一人而留在娱乐圈时,卢琝易就在想,那个人是谁?
而当看到段尧司出现时,那人看着男人背影面露的恍惚与细微的面部表情时,卢琝易想,他或许知道了答案,虽然,他并不想承认。
微微一笑,“段总可能误会了,我不过在与楚非告别。”
段尧司冷冷的看着对面人,不为所动,面对他的视线,卢琝易侧了侧眼,看到了将视线再次移到他身上的褚景然的脸上。
“很高兴这次与你的合作,愿你幸福。”
告完别,卢琝易转身离去。
打败他的,并不是情敌段尧司,而是那个人的心。
那人心无所归,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争去抢,因为他喜欢他;但若那人心有所属,他做再多都是徒劳,因为他喜欢别人。
应楚非愿只身为一人勇闯兵不见刃的尸山血海的这种勇气,他很佩服。
卢琝易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而原因,大概是因为早就清楚懂得现实的他,最爱的依旧还是自己吧。
他配不上那个为爱舍弃一切的人,而现在他给予的,唯有退出与祝福。
再见了,我的……潋流。
随着卢琝易转身的离去,内院安静下来,空气中也渐渐添染上了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段尧司依旧紧握着人的腕,哪怕情敌离开,他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就好像只要自己这般的紧抓着,身边的这个人就会留在他身边似的。
一直以来,段尧司都搞不懂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的惜才,亦或是无数不经意间的沦陷。
分明不喜欢男人的他,在面对这个人的问题时,为什么会无数次的乱了分寸?
会纠结于他是否开心,会想念他那并不出彩的厨艺,会担心于他是否会受到伤害,会下意识的想保护住他,哪怕……是对抗全世界。
整整近一年,朝夕的相处,无数个不经意中,他见证了这个人慢慢成长的点点滴滴。
一颦一笑,恬静的睡颜,一路的坚持,还有那绝美外表下骄傲从不愿服输的心,以及脆弱的瞬间……
两个月前,人为拍摄落水戏而高烧生病后,满脸通红蜷缩在大床上,偏偏防备着所有人,不让任何人靠近的脆弱模样再次浮现眼帘。
‘走开……别……过来……走开……,’卧室的大床上,满脸通红的青年紧闭着沾满水汽颤抖的睫,遍遍无意识的呓语着。
因缺水而泛着细小裂口的唇色苍白无比,一眼望去,好似暴风肆虐过残零干涸的鲜花。
眉头深拧面色焦急男人本想伸过去探他额头的手,在见到他呓语中滑落的晶莹时,顿止在了空中。
男人清楚的知道,他不该听一个正在病中无意识人的梦话,可是……他却不敢将手放上去,不想面前的人于无意识的梦中掉更多的泪。
“没事了,别怕,医生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轻柔的声音,平缓的音调,遍遍的安抚着梦魇中的他。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男人的安慰,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睛。
在一片不清的朦胧与高温中,抬着滚烫一片的手,紧紧的抓住了男人放于床边的手掌。
很紧,很紧,像是用尽床上人全身所有的力气。
忽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的他,笑了,可是,却也哭了。
噙着不止的泪,他哑着嗓音道:‘别走……别走……求你……别走……我……喜欢……你……’
喜欢你!
简单的三个字,像是一道利剑,斩破了男人眼前所有的迷障。
无数次的纠结,无数次的不知所措,无数次让旁人跌破眼镜的抉择,全不过因为……
“应楚非,我喜欢你。”
柔和着眸眼,段尧司道:“不来自于外表,不来自于上下级属,不来自于舆论,不来自于所有客观因素……大概是……来自于灵魂的吸引。”
“而这种特别的吸引,是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刻,开始计算。”
“所以,那次后,我才会一遍遍的插手你的事,不清楚自己心思的我,将这归咎于惜才。”
淡淡扬唇,他接着道:“可是,我下意识的忘记了,惜才没有将你绑在身旁这一条;我下意识的忘记了,惜才没有喜欢与你同桌进餐这一点;我下意识的忘记了,惜才更没有得你一眼得世界的错觉。”
“或许当初我的某些做法有些蠢,或者不清楚内心的我经常左右顾他,或许现在的我还不够完美,但是,我愿竭尽所能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我愿用整个后半生全部的心力,为你营造避风的港湾,我愿一辈子守在你身旁,不再让你掉半滴泪……”
用着情深而热烈的深邃直视对面完全愣怔的人,男人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用着醇厚的声线,问出了最重要的那句话。
“这样的我爱上了你,那么应楚非,你愿给我伴你接下来人生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