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遇番外)
我从市医院门口出来的时候, 接到沈郗眠打来的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跳跃的文字,我有些乏力。
这场感冒折磨了我很久, 直到现在, 我还是头脑发晕。
尽管母亲一再嘱咐, 我还是输完液便离开了, 这是医生的通病, 也是作为一位母亲的关爱。
我理解, 却不能接受。
我不喜欢呆在医院, 或是因为它常年带着消毒水味的冰冷气息,或是因为已经熟悉到后怕。
手机还在响,我不得不正视它的存在,接通后, 沈郗眠的声音便急不可耐地传来。
“席遇,你在哪儿?”
“外面。”
“今天晚上是我们艺术学校的迎新晚会,你过来吗?”
迎新?
我沉默两秒, 问他:“你不是已经大二了吗?”
“可我也是艺术学院的!”他语气促狭。
我向外走去,在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公寓的地址。
我对他口中所说的迎新晚会并没有什么兴趣, 不过,我想应该也只有我一个人对这种晚会没什么兴致,姚安他们或许会喜欢。
车上有点闷,我将车窗放下来一点, 留有一丝缝隙。冷风争先恐后地涌入, 在耳边“簌簌”作响。
我背靠着座椅, 闭目养神。
输了液后本该昏昏欲睡的身子却因为冷风的侵袭而变得越发清醒,我猛地睁开眼,灵台闪过几缕亮光,恍然清明,还是跟司机报了学校的地址。
刚踏进大厅,我便有些后悔。
此时晚会还未开始,人头攒动,纷乱异常。
我并不喜欢这样嘈杂的环境,更不喜欢如海底捞针般的徒劳无力。
我转身想要离开,却听见有人对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然后一句可笑的告白便被大声喊了出来。
“倒数第二排第四个穿蓝裙子的女生,你好!听说你叫舒觅……我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舒觅?
我轻声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上下唇微微相触,对这两个字产生了某种不自知的好奇。
大脑还未反应过来,头却已经转过去,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倒数第二排第四个座位。
我看着那个叫舒觅的女生原本神色淡漠的脸上出现莫名、震惊、慌乱,最后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她为什么生气?
我已经无力思考,因为我的脑中砰然一声巨响,炸裂了无数火花。原本因感冒而不甚顺畅的呼吸变得越发艰难,我张了张嘴,沙哑的喉咙深处吐出两个字:舒觅。
舒觅……
我冷静下来,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却更怕她有什么反应。
我看见坐在她旁边的女生笑着和她说了什么,她皱了皱眉,竟然埋下头开始玩手机。
看着她一幅完全事不关己的姿态,我竟然无法抑制的轻笑出声,耳边传来女生夸张的吸气声和毫不避讳的直视,我全然忽略。
没多久,晚会便开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的,或者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在她的正后方的。
我看着她栗色的长发垂到腰际,突然有一种想伸出手去勾住发尾的冲动。
然后呢?
她会回头吗?
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莫名、震惊、慌乱,还是愠怒?
我更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该说什么。我有些烦躁,我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去接近她。
回家后,我翻出那本素描,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有那么多张。
当晚,我彻夜难眠,脑海中不停浮现那半边弧度美好的侧脸和顺滑柔软的长发。心中雀跃,隐隐觉得有什么失散许久的东西终于找回来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一直思索该以怎样的方式去接近她,可竟毫无头绪。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沈郗眠的方式太过轻佻。
后来事实证明,他的话的确不能轻信。
那一日,我上完选修课,觉得百无聊赖,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艺术学院门口。
我站在一棵梧桐树后,看着她和另外三个女生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条纹着刺绣的黑裙,玲珑有致,风度娴雅。
我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其中两个女生一路都在打闹,嬉笑声不绝于耳,另一个女生在一旁不停地劝着她们,偶尔还会被“误伤”。
而她,只是温柔地跟在她们身后,眼含笑意,眉目舒展。犹如不染纤尘的仙子,无意落入凡尘。
她突然回过头来,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隔着重重人影,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脸,带着几分疑惑。
我曾读过一本心理学的书,上面说,如果你长时间的盯着一个人看,那个人是能感觉到的。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我也不知道我希不希望她看到我。
如果她没看见我,她怎么能记住我?
如果她看见了我,却还是记不住我,我又该怎么办?
我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跟了她一路,直到感受到周围灼热的目光和嘈杂的议论声,我才反应过来,我竟然跟着她到了女生宿舍门口。
我单手扶额,轻叹一声:席遇,你到底在干什么?
正欲离开之时,一个女生被同伴推至我身前,堵住我的去路。
她红着脸,小声地说:“学长你好,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我看着眼前面红耳赤的女生,问自己,如果眼前的人是她,我会怎么办?
但显然不会,她的眼神太过清明,她的姿态太过从容,她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如果是我呢?
她又会怎么办?
她会说不好意思吗?
我无法想象她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那对我来说,太过残忍。
我回过神来,轻摇头,说了句不好意思,转身离去。
在家过了国庆长假,回来后,要和GCH的负责人视频联系。
寝室里太过嘈杂,我和姚安选择了学校里的咖啡馆。
视频完后,他先离开,我继续留在咖啡馆做策划。
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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