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觉悟

    她是这么怀疑的, 也如此开口。

    钢铁侠哼笑了一声, 戳了下旁边的查尔斯, 声音很小却能让在场的人都听见：“喂, 现在做监护人的，控制欲都那么强？”

    查尔斯笑而不语。

    朗姆洛心里慌了几秒, 不过一看是托尼讽刺, 他就有话说：“斯塔克先生。你在蜘蛛侠铠甲里安装的追踪定位器, 现在还能用？”

    ——半斤八两的就不要互相伤害了。

    斯塔克：“……”

    朗姆洛扭头严肃看着伊薇妮：“你还未成年, 所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 你要离家都得先和我报备。”

    伊薇妮被大哥气势所迫, 下意识点点头。

    钢铁侠一拍大腿，将大家的注意力召唤回来，棕色的双眸看向伊薇妮：“好吧, sweetheart，先把你那痴汉大哥的言论放一边，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薇妮，我现在会出现在你面前是因为我很担心你。”

    伊薇妮完全没想到托尼会这么说，茫然道：“什么？”

    “你拥有很强大的力量, 救了很多人，却没有与之匹配的信念, 没有为了守护才使用力量的限制。你使用力量不会验证对方是否善恶, 就好比埃格西一声招呼你就过去帮忙, 你都没想过他为什么要复活？他复活的是好人海华丝坏人？他目前的立场到底是好还是坏？你只因之前情谊就轻易判断, 这样很危险。”

    “哈？”伊薇妮听着有点晕，“埃格西不是你们介绍给我的导师么？我是相信你们呀。”

    钢铁侠打了个响指，“这就是问题所在。你相信我们，却没有自己做判断的能力。”

    “我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如果你的朋友或者至亲，其实是卧底反派要伤人……”钢铁侠棕色的双瞳瞟了朗姆洛一眼，然后重新看向伊薇妮，“你要怎么做？”

    “不可能！”伊薇妮斩钉截铁，“为什么要举这种完全不显示的例子？”

    钢铁侠差点笑了，先不说透漏一二情报的朗姆洛，光伊薇妮母亲那心狠的手段，他绝不相信那妇人曾经是无辜的。

    但现在还不是争辩的时候，他低声：“那好，如果我们中有人堕落，成为反派，你要怎么抉择，你帮谁？”

    “……我会控制住他，”伊薇妮。

    “很好，所以你不可能为了正义，牺牲熟悉的人，对吗，”钢铁侠继续直拳出击，“举个例子，如果你熟悉的人被操控，或者被类似“魔形女”这样的人伪装。他正在做坏事，会伤害无辜平民，而且没有任何办法拯救，只能选择击毙的话。你会怎么选？”

    伊薇妮：“……”

    为什么要出这种类似“妈妈和老婆落水了去救谁”这种无解问题！今天的钢铁侠咄咄逼人到奇怪。

    她不满地开口：“那你会如何选择？”

    “我会选择击毙，”斯塔克轻声说。

    “……”伊薇妮抿了抿嘴，“我可以选择控制。”

    钢铁侠一摊手：“很好，sweetheart，你得记住是只能击毙的前提条件。”

    “可我足够强。”

    “你看，你这是在回避问题。”

    气氛一瞬间很安静。

    伊薇妮莫名觉得有点憋，余光瞥了一眼奇异博士，顿觉得不对劲：“等会，明明是我救了人，没犯错。为什么却在对我说教？夸奖呢？赞美呢？”

    几位男士互相对视一眼。

    “honey，我为我的态度感到抱歉，其实是我们一致认为你应该回归普通生活，静下来，重新选择，”钢铁侠补充，“我不是在责怪你，薇妮，你还很年轻，没必要跟着我们这群大叔一起拯救世界。你应该享受青春，培养兴趣与爱好，过正常点的日子。”

    伊薇妮看着对方：“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见义勇为？”

    钢铁侠栗色的眼眸一挑：“这个答案应该等你成年后自己去寻找。”

    ——这种踢皮球的回答，太狡猾。

    她看向查尔斯还有自家大哥，说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特查拉动了动嘴巴，想要表达安抚的话还未开口，就被身边的朗姆洛隐秘地戳了一下，重新咽回去。

    查尔斯温和的蓝眼睛眨了眨：“薇妮小小姐，你需要平和的校园生活。”

    伊薇妮的目光转向朗姆洛，大哥神情严肃地看着她，说道：“我不希望你再身处危险，在成年以前，老实待着。”

    伊薇妮：“……”

    ——这群人到底怎么回事？！

    她抿了抿嘴，嘟囔：“随便你们，以后后悔也别找我。”然后不再搭理任何人，转身，她踩着拖鞋啪啪的上楼。

    徒留在客厅中的大人，几乎同时露出一抹苦笑。

    斯塔克一拍脸，双手撑膝，低声呢喃：“我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唉，欺负小姑娘真没意思。”

    他们会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没办法，政府嘴上说相信他们与神秘小姐没联系，暗处却多了许多监控视线。

    从斯塔克大厦网络防御中骤增的黑客数据就能反馈一斑。

    所有人都在盯着神秘小姑娘，都想知道她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所有的野心家政治家都想要掌握这份力量。

    要不是借着奇异博士的空间通道，他们都不好聚集在一起。

    他们统一过意见，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强制性让小姑娘不再出现，不再使用力量，不再联系他们，让这件事随着时间慢慢消失在大众眼中。

    钢铁侠摸了摸后脑勺，脾气有些不好：“所以……为什么每次得罪人的话都要我来说，当初在斯塔克大厦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怀疑我已经进小姑娘黑名单了。我是钢铁侠，不是背锅侠。”

    “先等等，在斯塔克大厦的时候，你就已经说过类似的话，伤薇妮的心了吗？”特查拉猛地扭头。

    朗姆洛微微挑眉，一脸不善地看着钢铁侠：“斯塔克先生，关于之前恐吓我妹妹一事，你是不是得给一个说法？”

    心知肚明的查尔斯与奇异博士，为了避免被无辜的怒气迁怒，只好一左一右地冲钢铁侠挑眉。

    是的，刚刚还处于统一战线的五个男人，此时变成一对四的激烈模式。

    “嘿，讲点道理，”钢铁侠不爽，迅速拖奇异博士下水，“我只负责开个头，奇异博士才是问话的主角。”

    奇异博士挑眉，“我是爱才心切。想拉她进圣殿学习。多余的话没怎么说。”他身后的斗篷宛如作证一般拼命点头。

    “查尔斯，”钢铁侠扭头看向查尔斯。

    查尔斯温和的蓝眼睛闪烁着令人信服的目光，“托尼，过去的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把现在的事做好。”

    朗姆洛和特查拉狐疑的视线又飘过来。

    查尔斯拍拍手，重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温和的蓝眼睛扫过所有人：“为了理想而聚集的同伴们，现在不是纠结细微末节的时刻，威胁地球的黑暗力量日渐膨胀，我们必须想出更完善的办法，规避这一切。”

    特查拉沉默了一会，坚毅的脸上露出微妙：“在高喊理想之前，我想先问一句，浩克的消失是不是你们故意的？”

    “不是！”钢铁侠摇头，“我们确实讨论过，若浩克彻底疯了如何处置。但普遍状态下，我只会加强防范，研究更好的反浩克装甲以及牢笼，没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走到最后一步。他是我的同伴，不是敌人。”

    特查拉闻言松了口气，不是他想小人，只是钢铁侠与查尔斯之前就讨论过万一浩克彻底发疯怎么办，要不要开辟一个平行时空将浩克扔过去。

    朗姆洛哼了一声，语气凉凉的说：“原来你们对自己人也这么狠，就心性本质上来说，与红骷髅也没什么区别。”

    查尔斯与钢铁侠同时看向朗姆洛，眼底还带着警惕与防备。

    “我说错了吗，只不过是你们的理念不一样，所以你们得到大众的认可与崇拜，”朗姆洛施施然地抱住双臂，“如果这是希/特/勒统治的世界，如果他的理念更温和点，指不定红骷髅也算是激进派的超英。”

    “ok，先生们，我们不是在开批斗会，” 奇异博士见他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开口道，“现在我们的目的是要扳倒九头蛇！不是吗？”

    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归到正事上来。奇异博士一个响指，每个人身前都出现一个装装啤酒的啤酒杯。

    钢铁侠灌了一口，看向朗姆洛：“所以朗姆洛先生，你说神盾局已经被九头蛇大规模渗入，甚至顶头boss就是其中一员，你有证据吗？”

    朗姆洛瞥了他一眼，“当然。因为我就是其中一员。”

    朗姆洛在被伊薇妮救的那一瞬间，脑海中出现无数洗白跑路的方式，但每一处思路最终都会跑到一处死结。

    那就是他曾经犯下的累累血案，都被九头蛇组织记录在案，无法洗白。

    他无法忍受费尽千辛万苦脱离组织，还要防备有可能被联邦政府调查带走，以及自家妹妹见到黑历史后失望的目光。

    所以他想个一劳永逸的方式，提前坦白，与复仇者联盟的英雄们达成战略同盟，利落地端掉九头蛇的老巢，让那些黑历史都随风而去。

    至于消灭九头蛇后，他会不会面临防备与调查。

    呵呵。

    朗姆洛余光轻飘飘地落在钢铁侠身上，到时候只要引爆那个“炸弹”，自然不会有人有闲心，再关注他这位弃暗投明的小小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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