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唯楚静静的看了一眼别开视线的俊美男人,而后才牵着唇角冲寒长玉笑了声,“如果勉强的话,我也可以不行大婚之礼,婚书已经下来,在顺天国的史册上,已经有我的名字,行不行大婚之礼,我都是王爷的人了,没关系的。”
“那就好那就好。”寒长玉笑的有些尴尬,“我怕你芥蒂,毕竟此事在此之前,还没有过先例。”
“姐姐想多了,我不会芥蒂什么,”娇俏女子的面容淡淡,眼中的男人的视线依旧看向别处,她的口吻也清淡许多,“我只芥蒂……人心。”
寒长玉登时就没话说了。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扶住寒墨夜的手也轻轻的捏了下他的,示意他赶忙救场。
不过男人的身子比她紧绷的还要厉害,离的那么近,她甚至都听见了男人握拳时发出的清脆的声响。
寒长玉眼眸微暗,都不容易啊……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侧的男人却是微微侧眸,视线瞥及郁唯楚,嗓音寡淡,“这些天出去走走罢,府里的事情你不必操劳。”
言罢他便转身,甚至都没有再看郁唯楚的神色,寒长玉吃惊,连忙跟上男人的脚步。
落苏一直站在原地,就那么清晰的将眼前的一切看尽,她的面上多的是不敢置信,眸色惊诧了厉害。
从未想过,主子竟然真的会有冷落郁唯楚的那一日……
郁唯楚还站在原地,她侧着身子对她,落苏能瞧见的只有她的侧颜。
面色倒是没有什么波动,只是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凝着寒墨夜和寒长玉离开的身影,落苏正要上前,却见她的唇角忽然扯开了抹笑。
哪怕只有一半的神色可以窥见,但那抹笑,笑容那么淡,笑的那么自嘲,笑的人眼里那么生疼,落苏的脚步顿时滞住,心里突然也像是被揪住了心一样疼痛,眸色黯淡,“殊影……”
……
寒长玉扶着寒墨夜回屋。
前段时间一直是郁唯楚睡在他的卧房,昨夜他病了睡在里边,郁唯楚便没有再出现过。
也许怕惹着他不高兴。
也许是怕等她来了,他也要拖着重病的躯体离开,索性干脆回了之前自己的屋子睡。
等进了屋子,男人便拂开了寒长玉搀扶着的手,寒长玉微微一愣,“过了河就拆桥,你瞧瞧你现在,走的比乌龟都慢,还不让我扶着,真的是……”
训归训,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见他神色落寞脸色惨白的躺在了床榻上,总归还是心疼的。
她上前将棉被盖在他的身上,“心疼了?”
男人清俊斯文,眸色却是溢满了挣扎和痛苦,他紧紧的抿着唇角,不言不语。
寒长玉深深的叹了口气,为他掖好被角之后才坐在床沿边上,“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不要想的那么多。不管以后别人怎么想,姐姐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她的眼眶蓦然红了些,赶忙背过身来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江湖上的人都说,你顶天立地,言而有信,是个非常好的主子,也有许多人愿意跟随你……现在你也只是忠于自己的心,顺从自己的想法去做,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眼角不断的滚出泪珠来,她擦了又擦,语调尽量保持平稳,“母妃说过,太多的枷锁锁在身上,就容易迷失……若处子血对你,真的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就尽管放心的走。千离的事情,作为补偿,姐姐会好生照顾他一辈子的……
江湖上的事情,爱谁理谁理,曲漓喜欢我也会举荐的。至于绾绾,秦风之应该是喜欢她才会想娶她,就算秦风之复杂,她也有秦风之保护着的,还有落苏千世,我也会放他们自由,等府中的下人遣散时,都会好好的给他们一笔钱,你毋须忧虑那么多……”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男人安安静静的听,从不插话,等坐在床沿边上的女人终是受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的时候,他才伸出了手,将她的身子往怀里拉了拉,不要哭
寒长玉整张脸都埋在了盖在他身子上的被单里,声音断断续续,哽咽的难受,“从前都是你保护姐姐,今后……姐姐会保护……你所想要保护的人。”
“但是,但是臭小子啊……能不能,让我们姐弟俩多相处几日……你要是走了,这个世上,姐姐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母妃走了,现在你也要走了……
在宫里困了整整八年,我不过才出宫几日,还未曾与你嬉戏打闹多少,亦未曾见你娶妻生子,便要与你生死相离……我挚爱的弟弟,你可知,姐姐心会有多痛?
男人紧紧的抱着她,眼底猩红一片,他深深的闭上了眼,声音艰涩语调抖颤,“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