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愿意回来,就给我抬回来!”
破衣道士自然是不肯乖乖就范,到最后,一步路也没走地被抬了回来,送至准备好的厢房里去。
他睁开一只眼,斜瞟了一眼收拾整洁的床,摇了摇头道:“快些送贫道出去!贫道这满身污垢,可是要污了侯府的床了!”
小厮无奈,前去回夫人,王氏咬牙道:“给他备水,洗澡!”
破衣道士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洗完澡,却躲在浴桶里不出来,小厮上前问,只听道士答道:“贫道那破烂衣服脏兮兮的,用这干净身子去就那脏衣服,这澡不就白洗了吗?”
小厮只得再去回夫人,王氏冷哼道:“给他买!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买一整套新的!”
穿上了新衣服,换上了新鞋子,破衣道士不理会小厮们的催促声,倒头趴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方醒。
“道爷,睡得可好?”
“睡是睡得好,就是……”破衣道士揉了揉惺忪的眼,指了指肚子,“这里有点空了。”
得,还是不肯拿药!小厮无奈,还是去回禀夫人吧。刚要出门,却被破衣道士叫住了:“取我的褡裢来。”
那褡裢明明就在他床头,自己伸手就能够得到,却偏偏要央小厮来拿。小厮只当是他良心发现了,要赠药,也顾不上生气,赶紧取了褡裢送过来。
破衣道士把褡裢在床上抖开,瓶瓶罐罐散落了一床,他先把签筒收拾好放回褡裢里,其余的瓶瓶罐罐,一个一个打开闻了闻,最后确定了一个小孩巴掌大的药盒子,仍给小厮:“拿去!给你们少爷敷上!”
小厮喜滋滋地抱着药盒子去回了夫人,王氏瞒着儿子把药给他用上。脸、脖子和半条胳膊,上面的红疹全部都退下去了,王氏喜不自已,出来便吩咐道:“给他备上好酒菜,好生伺候着些!”
破衣道士美美地吃了一顿,酒饱饭足之后,打了个饱嗝:“带贫道去见夫人。”
……
王氏看着进门来的道士,头发整齐地在头顶绾了个发髻,衣服鞋子都比之前的破衣烂衫要像样的多,虽然整体看着不那么令人反胃了,但王氏被他折腾了这几下,心里也不比早上那阵恶心感舒服多少,可为了儿子,面上还得带着笑:“这位道士……”
“贫道有道号——幽清散人。”
“哦,幽清散人。”王氏笑道,“吃得可好?”
幽清散人点点头,不等王氏让座,自去找了个椅子坐了:“夫人不用绕弯弯了,直接进正题吧。”
“好好好,散人是个爽快人。”王氏命丫鬟上茶,“小儿用了你的药,甚是有效,不知……”
幽清散人打断道:“药没了,全都给令公子用完了。”
王氏敛起了笑意,看着幽清散人,眸中尽是冷意。王氏本不是个脾气多好的人,但为了自己的儿子,忍了这臭道士许久,任由他捉弄。现如今捉弄够了,睡美喝足了,却告诉她——药没了?
“夫人莫恼,药虽没了,但是贫道可以写出方子,告诉你们熬制办法,只需一天便能熬出来。”幽清散人顿了顿,忽然笑了,“但是贫道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请讲。”
“这个药方子贫道忘了大半了,需要一位佳人相伴,才能想起来全部的药方。”
王氏忽然想起了儿子所说的此道士轻薄纪云闲的事情,果然,接下来就听得道士说道:“……请府上的大小姐来给贫道研墨,贫道才能记得起药方。”
侯府只有一位小姐,便是前天刚接到府里的纪云闲,这道士一而再,再而三的,显然是冲着纪云闲来的。
王氏揉了揉眉头,纪云闲是瑞王定下的准王妃,不是能随意央求的,更何况还是让她来给这位臭老道研磨?且不说别的,恐怕昨日这道士早就把她给得罪了吧!要让纪云闲来给他研墨,估计是不可能完成的了。
王氏眉眼带笑地道:“散人也是清修之人,让一位未出阁的姑娘来给你研墨,传出去怕不是有些……荒唐吧?”
幽清散人笑道:“这个你不必担心,屋里只留我二人,门窗尽可大开,绝不会玷污小姐名声。”
“是是是……”王氏低头思索着,“散人有所不知,家里也有许多容貌秀丽的丫鬟……散人可有兴趣选一选?”
幽清散人一掌拍在桌上,怒道:“你当贫道是什么人?!”言罢,不再多啰嗦什么,起身就走。
王氏赶忙喊道:“就依你!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