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垂眸扫了一眼准备伸过来扯他袖子的手,收回袖子,淡淡的,“坐,别惹事。”
沈蓁蓁笑眯眼,两个梨涡甜甜的,使劲点了点脑袋,“好。”便乖乖在男人身旁坐下。
徐大文见小少年家人也在,一个看上去就是干惯体力活的,满身肌肉,另一个虽然瘦削一些,但眼神冷的很,看上去更不好惹。只好冷哼了一声,“懒得同这三寸丁计较。”
覃九寒收回目光,就见兄长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小心翼翼给小丫头倒水,还特意撇了上头的茶梗。
覃三寿见沈蓁蓁乖乖两手捧着杯茶水喝,心满意足的不得了。
好乖啊,要是丽娘能生个这么乖的男娃……是女娃??覃三寿看着小少女耳垂上小小的耳洞,傻眼了。
辰时过了一刻,便听得不远贴榜处人声喧闹。
“我中了,娘,我中了。”一个书生从人群中挤出来,连鞋子都挤掉了一只,脸上却狂喜不已。
这一下,茶馆里的众人都坐不住了,除了沈蓁蓁和覃九寒还淡定坐在原处,其余的人都站了起来。
覃三寿也不纠结沈蓁蓁是女娃还是男娃了,兴冲冲往外跑出去,走前还不忘嘱咐,“阿弟,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
顷刻间,茶馆内人都走空了。
沈蓁蓁正百无聊赖剥着桌上的松子,松子小小的,不好上手,但她人小,手也小,指尖细细的,两指捏着松子的屁股,拿茶杯轻轻一磕,果肉便滚了出来。
一小会儿,便剥了一小碗。
一旁的小伙计看得心疼坏了,生怕把茶杯给磕坏了,但又不敢上来阻止,谁让这松子也是他们自家买的呢。
“阿弟,阿弟。”
覃三寿人未到,声先至。
“你中了。咱马上回去,让你嫂子也高兴高兴。对了,村长那也得去,他老人家可帮了不小的忙。”覃三寿高兴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一时之间要报喜的去处太多了。
不过是县试中了,以后的路还长着的,单就秀才,就还得过了府试和院试。但覃九寒却没说什么,只淡淡应好。
茶馆老板也满面喜气出来道喜,“恭喜恭喜。”
沈蓁蓁眨眨眼,从碗里捞了一小把果肉,往覃九寒手里一放,笑眯眯的,小模样乖巧得不得了,“阿兄辛苦了,吃松子。”
覃九寒扫了扫她弯成桃花瓣儿的眼睛,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唱榜的人便敲锣打鼓开始唱榜了。
“案首,宋青山,浮山县河堤村人士。”
……
覃九寒名次还算可以,列十二名,但顾长卫就没那么好运了,实打实得了个“名落孙山”,榜上无名。
听罢榜,覃九寒兄弟二人便要回凌西村了。
恰好,也来看榜的百果刚好经过,沈蓁蓁便同兄弟二人告了别,随百果一道去找顾长卫了。
倒也不是他刻意如此,只不过覃九寒生性喜洁,即便有了欲望,也不愿同那些陌生女子敦伦。
再加上,他偏爱佛道,虽不打算把自己修成个和尚,但多少受了佛经的影响,觉得世间粉黛颜色皆是皮相而已,哪个晓得那画皮下是哪种恶臭。
这么一来,他上一世算是孤家寡人过来的。
所以,撞见这么一幕小儿女谈情画面,他也只是视若罔闻,换条道走罢了。
二月初六,恰恰好是浮山县县试的日子。
县试连考五日,每日一场,全程下来共五场。虽说第一场为正场,正场录取者,皆可参加府试,但人人皆是场场不落。
每日寅时过半,试场外便排起了长队,加上送考的人,不可谓不挤。
覃三寿不放心阿弟一人,便将家中诸事托付给邻居,亲自陪考。
接连五日,覃九寒均是卯时进场,午时过半便早早离场。
会的便是会的,不会便是不会,挠破头皮,也不见得能憋出来。
覃三寿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没念过书,对于科考一无所知,还以为人人都和阿弟一样,还乐呵呵给他端水喝。
倒是他号舍附近的考生,私底下同同窗抱怨,“你是没瞧见,午时过了一刻,那人便起身就走。如此自大狂妄,我猜他定考不上。”
到了放榜那日,覃三寿起了个大早,摸黑就去贴榜处守着。
没想到,比他还早的比比皆是,站脚的地方都没了。
看着兄长满头大汗回了茶馆,覃九寒将一杯凉茶推过去,“兄长莫要着急,这榜辰时才会贴,喝口水吧。”
覃三寿牛饮一杯,拍着胸脯说,“没事,我歇一会儿,等会再去看一回。”
覃九寒知他性子,便也不多说了,只是又帮他倒了杯茶水,便低头抿了口白水。
他嘴有些叼,茶馆里几文钱一壶的茶水,还真入不了口。
茶馆里坐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昨日县试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