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濯缨一想不错。只是她对附近的地形不熟悉,这里又是人迹罕至的原始密林,绕路回行宫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
“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本宫刚刚遣了人回行宫去通知御林军,御林军发现我们失踪,自会来林中寻找的。”
两人换了个方向,往密林深处走去。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林中透不进天光,一片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水濯缨和即墨缺身上都没有带火折子等物,就算有也不能点火把,免得把追杀者吸引过来。这森林越往深处越茂密,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牵牵绊绊地,走得十分辛苦。
“璟王殿下可知道那些褐衣人是谁?”水濯缨边走边问道。
即墨缺摇头:“不知。小王听闻湘山一带风景秀丽,今日过来游玩,半路上便遭到那群刺客截杀。身边的侍卫或是被杀,或被缠住,只有小王一人逃到这附近。”
说着歉然道:“承蒙贵妃娘娘出手相救,还连累了娘娘受罪,小王万分过意不去,回去后定当备礼,以谢娘娘,并表歉意。”
水濯缨也不跟他过多客气。西陵璟王虽然手中实权不重,但据闻与西陵皇帝兄弟情笃,而且为人温雅淡泊,在西陵一直有很高的风评。让即墨缺欠她一个人情,总是有好处的。
走了片刻,前面传来潺潺水声,密林中豁然开朗,出现了一条蜿蜒于山石浅滩之间的溪流。头上终于没有了树冠的遮蔽,天幕中月明星稀,银白的月光如水般倾洒下来,将周围的景色照得纤毫毕现。
水濯缨凝神听了听四周,空山寂静,除了虫鸣蛙叫以外,没有一点人声,似乎离那些褐衣人已经很远了。
“在这里歇息一下吧。璟王殿下身上伤势如何了?”
“无妨。谢贵妃娘娘挂心。”
即墨缺解下身上草草缠着的布条,在溪水中清理干净了伤口,再重新包扎起来。他身上伤处虽多,幸好都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脸色十分苍白。
水濯缨去附近找了一圈,只找到长在溪流边的数丛蒲草,摘了一把蒲棒回来给即墨缺:“这里没有其他药草,把蒲棒揉碎了敷在伤口上,有止血消炎的功效。”
即墨缺抬头望她一眼,似有诧异之色,随即笑了笑,接过那些蒲棒,说:“贵妃娘娘倒是……出乎小王的意料之外。”
他对沈贵妃印象很深,东越皇后在榴月宴上那一番举动,但凡长了眼睛耳朵的人都不可能没印象。之前在他眼里,沈贵妃不过是个深宫妃嫔,不知何故得了东越皇后的……他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表达那种关系。
但刚才沈贵妃所表现出来的,丝毫不符合她的身份。从一群刺客手中救下他,帮着他逃脱,大半夜在这种深山老林中跋涉而半点没有惊慌恐惧之态,甚至连蒲棒能止血这种乡下人的常识,她都知道。
水濯缨也笑笑:“不过是经历多了些而已。”
现在不是装柔弱的时候,反正她跟即墨缺不过是萍水一遇,以后甚至可能再无见面之时,他爱怎么揣测就怎么揣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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