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长鞭勾上了楼梯上扶栏,竟一步越到了楼上,在楼下书童的惊呼声中,一鞭子击落了花盆。
宛秋尖叫一声挡在了自家姑娘的面前。
顾允之的眉头紧紧蹙起,不知道后面站着的居然是个女的。他顿时想到了那些穿着粉色的衣裳,动不动就哭出来的人,吐出一句话,“就是麻烦。”
他再次挥了鞭子,直直地打在了宛秋的脚边,直接将不耐烦写到脸上来,“给小爷记着,没事便别躲着听墙角。”
“谁听墙角了!公子说话要慎重。”宛秋身子都在发抖,却半步不肯让,将姜明月死死地挡在了身后不让人看见。
大燕的民风开放,男女大防没那么拘束,未满十二岁的女子也可随意上街游玩。可若是让人知道定远侯府的小姐和人在楼里面起了争执,名声都是要被毁了的。
楼下的书童也是个有眼力劲的,看见这个小爷找了人的麻烦,心里暗暗叫苦,忙叫人去唤了姜家少爷。
自己则硬着头皮到人的身边,苦着脸赔罪,“爷,爷!您说的我们都是认了,那副字画确实是我们用了些手段得来得,没想到冒犯了您。您要怎样都成。”
他看了一眼楼下继续说着:“可您瞧瞧,人家也是侯府的小姐,这么多人看着也影响不好。您就体谅则个,宽恕了我们这回,我单独给您找个房间,细细谈了可好。”
顾允之扬着下巴哼了一声,也没打算和女人计较,收了自己的鞭子。
转身要走的时候,听见身后的书童说:“姜小姐,真的是得罪了。”
他倒是想回头看,可却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姜成远。
姜成远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眸子里含了一股冷意,“世子爷,听说家妹冒犯了你?”
顾允之内里就是张狂的,但想着他是姜成朗的哥哥,一股子邪火也没发出来,闷声说:“没有。”
他瞥见女孩一眼,掩唇咳嗽了两声,“既然是贵府的小姐,今日的事情就算了。”
姜成远的脸色有些不好,眼角上挑,已经是动怒了,“那还多谢小王爷不怪罪了,若是不介意,我先带着家妹先行离开了。”
顾允之知道人生气,越发拉不下脸,冷眼看着人将自己的妹妹领走。
姜明月的前后都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他假装不经意地瞟了人好多次,连人的脸都没有瞧见,只知道人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裙子。
可那裙子的颜色都比旁人的好看,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欢喜。
随安见自己的主子傻站着不动,上前小心翼翼地问了人,“爷,接下来做什么,这楼是拆还是不拆?”
“拆什么拆,回去!”顾允之烦躁无比,收了鞭子,心里则是在盘算着,这次可算是找到了一个理由和人见面了。
他倒是想瞧瞧,姜明月到底是什么模样。
从听风楼出来之后,姜明月的脸一直是白着的,依在软枕上休憩。
姜成远柔声和人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只听见人说没什么事情,可人还是有些怏怏的。就将心里的小本子划拉了开来,在上面记了一笔。
回到院子之后,姜明月让人去请了大夫给宛秋包扎伤口。
红玉正端着甜汤出来,见到这一幕难免心生嫉妒。
这几日姑娘对待她和宛秋的态度明显是不同的,以前她可是姑娘身边的红人,姑娘有什么好的,都是先想着她的。
可现在,姑娘却重用宛秋那个小蹄子。同样是丫鬟出身,红玉自认为样样都是比宛秋好了许多的,定是那个小蹄子在姑娘的面前说了污蔑她的话,才导致姑娘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冷的。
想着这般,她就开口说了,“姑娘,我看宛秋也好好的,说不定就是在装病博取你的同情呢。还劳烦大夫过来一趟,有些不值得了。”
“那你说怎样才是合适的?”姜明月放下了甜汤,用帕子拭了拭嘴角。
红玉只当人听进了自己的话,给人出着主意,“要我说,到管家哪里讨两副药喝了酒成了,都是丫鬟的身子,哪里有那么娇贵的。”
“你忘了上次的事情了!”姜明月因为顾允之的事情,心情本来就有些不好。
“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 ...”红玉立刻跪了下来,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算是撞到人的气头上去了,姜明月猛地一拍桌子,“张嬷嬷,你将人送到教管嬷嬷那里去,让人好好学学规矩,若是学不好,也不用在院子里侍候了。”
教管嬷嬷是全府出了名的严厉,去她那边的不是刚进府需要学规矩的稚童,就是犯了错被主子送到她那里的。
可想而知,若是她真的去了那个地方,只怕是要被扒下一层皮来的。
红玉整张脸都是白的。
“你差人送到恭亲王府上去,只说是定国侯的三少爷送过去的。”
“为什么要说是三少爷的,难不成三少爷和恭亲王认识?”宛秋将信封仔细收好。
“没有,你让人只这样说就成。”
宛秋要离开之际,姜明月叫住人,“今日娆兰出府,让人不必过来了,再从公中拿了五十两银子给人带上。”
娆兰交代所有的事情,虽然最终也没有下手,姜明月也不敢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将人指派到庄子上。
四个大丫鬟一下子就走了两个,多少还是让人唏嘘的。就是李氏看见她身边只跟着宛秋和桑青,也过问了一句,“你另外两个丫头呢,几天都没有看见人了。”
“红玉身体不舒服在床上养着,娆兰的哥哥在城郊寻了一份差事,说想要去城郊的庄子上,能时常见到家人。”
“呦,那姑娘的身边可缺使唤的人呢。”徐嬷嬷上了茶,“这一日两日还是成了,日子久了的话,岂不是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