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见没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被这么个小丫头气势压倒,也有些呆。
半晌,他息事宁人地说:“我不是怪罪你……”
翟羽毫不客气:“不怪罪?你分明在怀疑我!”
程玉见闭上眼睛,深呼吸,好吧,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何况是和老妹一伙的翟羽。
“我不是怀疑你。只是觉得事情不对劲。”他努力保持心平气和,跟翟羽分析,“论关系,我是蔓蔓的哥哥,你是她的朋友;论经济,我出来工作了,你还是学生。于情于理,是不是都应该先和我交代?”
翟羽怒道:“也许蔓蔓就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故意不告诉你呢!她找我也不是为了解决什么问题呀,只是单纯的告知,让我不要担心而已!那丫头有事情就死扛的尿性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程玉见一拍大腿,满脸沉痛:“我就是知道,所以才担心!”
他个性斯文,很少这样失态。翟羽见状,有些不忍,放软声音安慰:“不过我想她既然都可以发信息过来,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闻言软语,本来应该他扮演的角色,如今反转过来。
程玉见心里沉甸甸的。
一直以来,欠了翟羽很多……
一顿饭吃得沉闷又没有滋味,非常漫长。翟羽看起来也不是胃口很好的样子,一埋单,程玉见说:“我送你回去。”
翟羽不假思索就推辞了:“不了。我学校离这儿不远,走走正好消化。”
温吞的他果然一如既往地没有勉强。
翟羽告别了程玉见,走进溶溶夜色中。
华灯初上,马路上人潮如鲫,多数都是翟羽就读的双鸭山大学学生们。今天是小周末,这些饿了一星期的胃口如刀的年轻人急需外面各种烧烤拉面麻辣烫小龙虾串串香的油水来滋养自己被食堂折磨了一星期的胃。
双鸭山大学对面紧挨着全亚洲最大的布匹市场,所以这一带馆子生意火爆。年轻张扬的大学生和饱受岁月磨砺的民工和谐共存在同一条宽敞的大马路上,把这里的生意支持得兴旺发达。
为了抄近路,翟羽选择了穿过布匹市场。
这座巨大的建筑由于层层加建早就分不清主体和附属物,无数四通八达的巷子蜘蛛网般分布其中,连通着后面的城中村。这些巷子甚至可以开着小货车进入。
市场下午六点就关闭了,现在只有零星几个店面还开着,在给小货车上装最后一批货。
不知为什么,平时不止一次走过,道路烂熟于心的布匹市场,天黑之后竟然带着阴森感觉。翟羽没想到晚上的布匹市场会这么安静,这么偏僻,好像和外面隔离了另外一个世界,她走了几十米,开始后悔,想要回头走大路。
结果才转了个身,却看到防盗闸已经放下来了。
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头顶的灯年纪怕比她还要大了,光线柔弱,有气无力,反而映衬得光线以外的世界更加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