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林牧修长的手指之间,拿着一颗红润的苹果,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玩转自如,纤薄如纸的皮正一圈圈落下来。
“我没有求你救我,”话一出口,她惊讶于自己呻吟的嘶哑,顿了顿,她又道:“反倒是你多事。”
“我的多事是因为我有责任感,”林牧垂下头,似笑非笑地说:“而你这么自私,做出这些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怎么自私了?”程无漪烟眉一蹙,盯着林牧的脸,眼底写满了厌恶。
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林牧抬起头来,毫不示弱地回视着她:“你当然自私了,老师为了救你,不惜和部队翻脸,不惜放下就要成功了的科研项目,而你呢?你是怎么回报他的?我问你,这么多年来他有一点对不起你吗?”
程无漪一愣,哑口无言地摇了摇头。
自从上军校的那天起,倪乐良便对她一直青眼有加,对她而言,俨然成为了父亲一般的存在。
“他不过是爱惜你的才华,又不是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而你连好好活下去都做不到,你若是老师,难道你不会心寒吗?”林牧看着她,眼中闪着轻蔑。
“可是……”程无漪艰难地开口。
“我不管你到底有病没病,也许你说的都是真的吧,可你更得面对现实,而不是这样每天寻死觅活的。”
林牧冷冷地说道,同时站起身来。
程无漪的视线紧跟着上移,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从身后掏出个削好了苹果,放进程无漪手中。
程无漪下意识接过,林牧便再也不看她,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
窗外天色已晚,满天星斗洒在深蓝色的天空之中,她神情落寞地看着窗外,抬起手中的苹果,略带迟疑地咬了下去。
次日清晨,果然看见倪乐良带着一帮医生护士走进病房之中,程无漪不再反抗,十分配合地进行着各项身体检查。
到了夜晚,倪乐良捧着一堆检查结果走进病房,只见程无漪颓然靠在床头,盯着屋子里的某一处角落发呆。
他把检查结果放在床头,在程无漪面前坐下,深吸一口气说道:“检查的结果出来了,你想听听吗?”
程无漪闻言,抬起眼睛,看向了倪乐良的眼里。
他静默片刻,一向严肃的脸上展露出许久未见的笑意:“你的身体一切正常,就是有些虚弱,需要好好调理。”
意料之中。程无漪眼神滑落在自己苍白的手腕上,看着白炽灯下蓝绿色的静脉,沉默不语。
倪乐良想了想,又说道:“可能是你一醒来状态不好,我又给了你太多刺激,你才会这样,你别想那么多了,好好调理身体,部队里永远等你回去。”
说罢,他伸出手,在程无漪冰冷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站起身来离去。
正当他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从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谢谢。”
倪乐良周身一颤,紧接着回过头来。
程无漪坐在松软的棉被之中,苍白的小脸上,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谢谢你,老师。”
他心头一动,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一顿,紧接着轻轻向下转动,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