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将头落在水中,罗尚岩一个梦子扎进水里,没大一会儿抱着箫戟爬上竹筏。
他把箫戟平放在竹筏的尾端,此时他已经遍体鳞伤,一张脸惨白,失去血色,就连呼吸也停止了。
程无漪鼻头一酸,开始按压着他的胸腔,企图让他恢复一点呼吸,可他经过猛烈的撞击,胸腔部位已经粉碎性骨折,她的手按上去,只能摸到松软的塌陷。
她无力地坐在那里,从医多年,她还没碰到过这么严重的伤,一想到箫戟会这样全是因她而起,就觉得无比难过。
而罗尚岩也从她的神情之中看出了些许端倪,过了许久,才沙哑着嗓子劝慰道:“娘娘,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程无漪双目低垂,无言地看着水面,罗尚岩见状,用力用刀鞘划着水,想要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她环抱着双膝坐在竹筏上,双眼失神地看着竹筏,难以接受箫戟突然死亡的事实。
突然眼前一阵疾风闪过,只见在他们面前的水域之中,又伸出一条蛇头。
郑殊低着头坐在船头,而那蛇的一双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随时准备着出击。
看着此景,程无漪感觉周身血液都凝滞住了,罗尚岩停下划桨的动作,刚要扑过来,却又担心惊了那蛇,诱它突然出击。
终于,那蛇丝丝吐出信子,蛇头猛地朝郑殊的肩膀咬过去!
“不要!”
程无漪惊叫一声,朝他飞扑了过去!
良久,她才敢睁开眼看,只见那蛇的蛇头在郑殊手里抓着,正在不断痛苦地扭动着。
郑殊两手分别握着那蛇的三寸和七寸,突然猛地一个使力,竟把那蛇头生生地拽成两段!
她心下松一口气,将郑殊的身子扳正过来,轻轻抚上他的脸庞,颤着声问道:“你是清醒的对不对?”
回应她的却只有木然的眼神,郑殊沉默了良久,抬起手来,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薄唇微微一弯,露出一个近似于微笑的表情。
程无漪烟眉一蹙,声音带着哽咽:“别装了行不行?我真的是……好辛苦。”
郑殊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变,罗尚岩在一旁静默良久,终于说道:“娘娘,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她颓然地坐下,抓着郑殊的手,箫戟也死了,前路不知还有多少艰险。
一种对未知的恐惧从她心底升腾而起,程无漪缩紧身子,颓然把额头抵在膝盖上,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柔软的白光覆盖在她瘦弱的背脊上,照得她周身一暖。
她抬起头来,这么多天终于看到天空的样子,顿时一阵鼻酸。
山洞的尽头是一个绝美的山谷,深深浅浅的绿环绕在四周,空气中夹杂着草木清香,使人心旷神怡,却不知这美丽的山林之中,究竟藏着怎样的危险。
三人把箫戟安葬在了山脚下一处四面野花环绕的地方,没有名字,也没有墓碑。
她木然立在墓前,罗尚岩站在她身旁,小声说道:“此处风光极好,他长眠于此,想必也能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