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是认的几个的,娘娘别担心,这萧戟虽然看着凶神恶煞,却是个十分靠得住的人。”
程无漪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便专注于扶着郑殊行走在这崎岖的山间,所幸的是郑殊一直清醒着,沉默地陪他们赶路。
到了夜半时分,山里的风渐渐冷了下来,萧戟轻车熟路地找到一间十分隐蔽的茅草房,站在门口朝里面道:“阿訇,开门。”
似乎过了一个时辰那么久,就在程无漪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人的时候,一个佝偻着背脊的苗疆老人将门打开,朝他们看了一看。
程无漪心头一动,看年岁那老人至少也得九十有余,可那一双眼睛却像黑曜石一般地清澈见底,萧戟冲他行了个礼,用苗语说了几句后,阿訇抬眼看着程无漪等人,冲他们点了点头。
程无漪一弯身,走进了那茅草屋之中,不知为何,总觉得那阿訇和萧戟一样,总像是不怀好意的样子。
萧戟将她和郑殊带到一间茅草屋中,将那一丛茅草拢了拢,对她轻声说道:“娘娘,今晚你就跟皇上在此将就一夜吧,等到天亮还要赶路呢。”
程无漪低头看了看那潮乎乎的茅草,是一丝睡意也没有,萧戟却已然走到屋门口,作势要离开。
“等等。”程无漪出声叫住了他:“你叫我娘娘,叫他皇上未免有些不方便,还是叫我无漪吧。”
不知为何,她觉得就此将身份暴露在这个萧戟面前,总有些不安。
萧戟借着夜色看着她,半晌无声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草屋。
“你去哪里?”
看着他不高却十分壮硕的身形,程无漪又问。
“此处潮湿,晚上会有毒蛇进犯,我帮你们看着。”萧戟闷声答道。
说罢便掩住了门,只听见生火的声音,他竟真的在那茅草屋前坐了下来。
躺在潮湿的茅草堆上,身侧的郑殊已经睡梦酣甜,程无漪难耐地翻了个身,借着茅草房残破的缺口看着天边露出的一角星光,难以入眠。
突然,她在屋顶的破洞上看到一双人的双眼!
她心底猛地一沉,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那又黑又亮的双眼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把他们接进来的阿訇!
那双眼含着吓人的阴郁,正饱含着怨念地看着她。
程无漪身形不动,只从腰间针囊里摸出一根针来,借着月光朝那眼睛射了出去!
只听一声皮肉刺穿的声音,那阿訇消失在房顶的缺口之中,程无漪这才松了一口气,警觉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也渐渐沉入梦乡之中。
次日清晨,程无漪打了个喷嚏醒来,身上衣物已经被晨露所浸湿,贴在身上彻骨寒凉。
她披衣起身,看了一眼仍在睡着的郑殊,想了想,把他的大氅取来盖在他身上,这才起身出屋。
屋子外面,萧戟和罗尚岩围着火堆相对而坐,看来真的是守了一整夜。
坐在温暖的篝火旁,程无漪才刚刚觉出一丝暖意,萧戟便不声不响地站起来,把篝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