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殊面有愧疚,沉声说道:“兄弟,这件事情……”
而此时他却已蹲下身子,抬起那老妇的手腕,果然在她手上有着和贾正明一样溃烂的痕迹,是长时间服用五石散所致。
“这一定是贾正明的人!”他斩钉截铁地断言道,转而看向了郑殊,疑惑的问道:“怎么会死在这里,陈大哥,难道这人是你杀的吗?”
郑殊沉默地点头。
程无漪站在一旁,幽幽说道:“昨天夜里,我们听到你姐姐的房里传来惨叫,进去一看这老妇正要挟持你姐姐,我们便杀了她,只是……”
她止住了话语,喟叹一声。
尚云庭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端倪,他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看着程无漪:“只是什么?”
程无漪欲言又止,他脸色猛然一变,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去。
等到程无漪和郑殊跟上去,只见他背对着他们,站在尚云倪的床前,肩膀不住地颤抖着。
尚云倪躺在床上,身上穿着套簇新的鹅黄色睡裙,上面还有精巧的云纹花边,一头乌黑的鬓发被挽成漂亮的发髻,遮盖了她因为撕扯而变秃的那几块头皮。
她秀美的面容无比宁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可却实实在在没有了鼻息,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过了良久,尚云庭突然转过身,拎着郑殊的领子把他推到墙上,额上青筋暴起,嗓音由于愤怒而变得低沉沙哑:“你答应过我要保护她的!”
郑殊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尚云庭。
程无漪站在一边,看着尚云庭崩溃的模样,眉眼之间满是难过。
尚云庭就这般和郑殊僵持着,似乎过了一个时辰那么久,突然,他把郑殊松开,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
“尚公子,你听我说……”
郑殊有些艰难地开口,可尚云庭像是失聪一般,一摇一晃地走了出去,没给他们留下任何解释的机会。
整整一天,他都没有再出现过,不论是尚府或者是县衙,都没有留下他的踪迹。
只有在下午的时候,尚府的家丁来到客栈,将尚云倪的尸身带走,并没有留下一句话。
郑殊和程无漪各自在县衙里忙碌着,直到掌灯时分,才看见浑身酒气,衣衫不整的尚云庭走了进来。
“云庭。”
这是郑殊第一次这么叫他。
过了很久,尚云庭终于抬头,像是才听到一样。
他眼底通红,噙着泪花,在他们目光相碰的那一刹那,他突然笑了。
郑殊一愣,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尚云庭一摇三晃地走了进来,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醉醺醺地说道:“陈大哥,你不必多说什么了,我心里都知道。”
“杀死我姐姐的是我,不是你。”
“如果我不代管清河县,姐姐就不会变成他用来要挟我的工具,她也就不用死了。”
郑殊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却被尚云庭打断。
“这个县令我要当,我要为我姐姐报仇,陈大哥,你能帮我吗?”
郑殊面色端凝,郑之又重地回答:“我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