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生,可能拖不了几天了!”
尚云庭放下文书,双眉微蹙,低声说着:“此人作恶多端,还没让他好好偿还罪孽,就如此病病歪歪的,当真可气!”
郑殊则是一脸淡漠,对衙役说:“你先下去吧。”
“就算把他处以凌迟之刑,你姐姐罪也受了,又能如何补救?”
衙役走后,郑殊轻呷一口杯中清茶,不露声色地道。
卧薪尝胆那么多年,早已炼就他坚韧心性,尚云庭看在眼里,似是心有不甘地又追问一句:“陈夫人被他害成那个样子,你就一点都不想报仇么?”
“不是不想。”郑殊神色认真:“我若一门心思扑在报仇上,这偌大一个清河县城谁来帮你管理呢?”
尚云庭哑口无言,良久,才说道:“陈大哥真是仁杰。”
这日,月影又将库里的蔬菜清点一边,扁着嘴对程无漪说道:“夫人,我们的蔬菜这次是真的不够了!”
程无漪掐指一算,原来,从周边县城运来的蔬菜早该在三四天前就到的,难道这路上出了什么差错?
她来到地窖,发现蔬菜确实已经见底,再这样下去马上就没米下锅,思忖片刻,她将这消息告诉了郑殊。
郑殊凝眉细思半晌:“如果平安无事,此刻早就到了,看来,这是半路出了意外。”
战事刚刚结束,时局动荡之际那么一车蔬菜的确是凶多吉少,郑殊命人去探查出事地点,不出半日便有人回禀,果然是三天前衙门派出去的人被折在哨子岭了。
“哨子岭?”尚云庭慢慢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眉间的神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郑殊奇怪地看着他,他急忙解释:“我自小就听说这哨子岭上山鬼闹得厉害,若是运送货物,更是能避则避,没想到这个地方真如传说中那样险恶……”
又是神鬼之说。郑殊挑起唇角,不屑地笑了笑:“这种哄小孩的故事你也信。”
尚云庭摆摆手:“可能是夸大其词了,但哨子岭的确凶险,不容小觑……”
沉默半晌,他又似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只是这些个衙役不可能不知道那地方的凶险,怎么还会专门去走那条路呢?”
此时郑殊已经跨上长刀,招呼着罗尚岩朝外走去。尚云庭回过神来,两眼瞪着他叫道:“陈大哥你去哪啊!”
郑殊回头看他一眼,薄唇微抿,丢下一句话来:“那车蔬菜能供给半个月呢,我们两个去把车子赶回来!”
说罢,便行色匆匆地走了出去。
此时夜色将临,灰蓝色天空已经出现了一轮黯淡的月亮,尚云庭一脸担忧地看着天色,又想说些阻止的话,却见那两人已经跨上马,匆匆离开了县衙。
哨子岭距离清河县只三四里地,可这路途崎岖,一路上都是峭石。
罗尚岩和郑殊所骑的马匹都是万里挑一的良驹,可面对这么陡峭的路,两匹马却都喷着响鼻,踌躇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