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与我对视,她看起来欲言又止,于是我主动问道:“你是不是有事要说?还是有事要问?”
“这么说,你和旬一在一起了?”
我没吭声,因为我在想,这算不算在一起,好像旬一也没跟我确定关系。对啊,我也忘了问他,我算什么。
“绘姐,你和旬一还是不要在一起了,你别误会,我不是为了霸占旬一,我只是想,你们如果在一起,那你岂不是又要嫁给江家的人?以后你怎么面对婆婆?怎么面对江大哥?好,就算你们不常回家,但是他们都是旬一的亲人,即便不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这份血脉是割舍不了的。”
“这些问题我也想过,正因为考虑到这些,我才会在五年前选择离开他。”
“所以你都离开了五年,就不要浪费了自己的用心良苦啊。”
“白晓琳,你说些什么,你少在这里跟岑绘胡说八道。”旬一从大门里面走出来,大概是听到一些,所以语气很不好地叱喝白晓琳,我拉住旬一,示意他不要这么凶,可是白晓琳看到旬一就不再继续下去,其实白晓琳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但今天的状态明显不一样,她还是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被旬一骂了,若是以前的白晓琳,肯定哭红了鼻子怪我的不是,可是今天她非但没有怪我,而是看了我们两眼,掉头就走了。
“她究竟想跟我说什么。”我不解地喃喃自语。
“岑绘,不管她想跟你说什么,总之不许你再动摇。”
我笑着噘嘴,点了头答应他不再动摇,不过我是旬一的什么?我想问,可是不好意思问出口,扭扭捏捏地抓着他的衣袖,很小声地问:“我,我是,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啊?你嘴里咕哝什么?我听不清楚。”旬一弯腰歪着头,微蹙眉,薄唇扬着得意的弧度,他那双清澈的明眸早就看透我的小心思。
春末的微风带来初夏的炽热,我绯红的脸颊在旬一的注视下越发难抑羞涩。
“别这样看着我。”我随手捂住他的眼,实在是太难为情了,哪有女孩子主动要身份的。
他的睫毛在我手心像羽毛飘过一样,心痒难耐,就在我准备缩回手时,他的嘴唇却吻了吻我的手心。
“岑绘,做我的女朋友,好吗?从此时此刻开始,期限是一辈子,中间可以变换很多身份,比如老婆,或者孩子的妈,或者孙子的奶奶,再或者……”
我扑哧一笑,笑得春风满面。可是旬一却被他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所以没能继续说下去。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旬一掏出手机,听了电话后,他赶紧抓住我的手,兴奋地嚷道,“妈醒了,她醒过来了。”
江老太太醒过来了,这的确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我们马不停蹄地赶赴医院,江烨和医生在过道上正好也谈完,看到我们一同赶来,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带着我们一起走进病房。
护士推走其他仪器,然后检查身体确定无恙才从病房离开。
“妈。”旬一擦掉老太太眼角的泪水,激动地喊了两声。
“医生说,妈虽然暂时还不能说话,但是有了意识,所以情况还算乐观。”江烨解释了一下。
“太好了,人能醒过来就应该会没事的。”
“害得你担心,真是过意不去。”江烨转身对着我说。
“我,怎么说也算是朋友。”正如白晓琳所言,这样的气氛的确有些尴尬。
为了避免继续尴尬下去,我选择退出病房,坐在过道的椅子上休息一下。不久后,江烨从病房出来,他关上门,在我身边落座。
“我……”我和江烨异口同声,之后,我们又同时开口,“你先说……”
“呵,以前没觉得我们这么默契。”江烨身子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我端着身板坐直,睇着他的背影,无奈一笑,“我想说,老太太也是个坚强的人,为了这个家,她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
“这个家……”江烨垂着头,沉吟片刻,“这个家什么都没了,守着一个人的房间,我都不知道家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这些年,你都孤身一人?”
江烨突然回头看着我,忧虑地问:“你还会关心我?”
“我,我知道你害怕孤独。”我避开他的眼神,坚定地说,“我已经放下了很多事情,我希望你也能有真正的幸福。”
“幸福这种事,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江烨苦笑地说,“反正只要老妈好起来,旬一更加出色,我呢,也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你的事?”
江烨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我学过一点摄影,想去更多地方看看,就像当年读书的那会儿,带上一个包就能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