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将汤喝完,夏倾歌将碗还给凉嬷嬷的时候,才低声开口,“凉嬷嬷,你去走一趟,帮我把方长老请过来。”
“方长老?”
呢喃着,凉嬷嬷的心微微沉了沉。
之前,方长老和司徒浩凡一起来的时候,和司徒浩月、司徒浩岚都发生了口角,凉嬷嬷虽然没有亲眼见,却是听说的。这个人冷傲、难缠、不好对付。司徒浩岚和司徒浩月都是司徒家的公子,他尚且不给面子,到了夏倾歌这,他指不定也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平日里,夏倾歌倒是宽容,鲜少为了口舌之争而动怒。
可是现在,怀着身孕,是万万受不得气的。若是方长老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激怒了她,那不是有损身子?
凉嬷嬷怎么放心?
劝慰的话太多,凉嬷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夏倾歌道。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只是见见他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请水长老一起过来。”
“王妃,那方长老不好对付。”
“我知道。”
低着头,夏倾歌笑了笑,她的脸上没有慌乱,倒是多有从容。
“能够让咱们觉得棘手的敌人,又有哪个是好对付的?虽然这些人心思各异,却是一样的危险,这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什么都别说了,去请人吧。”
夏倾歌和夜天绝,在有些方面是很像的,尤其是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一般人劝不住。
凉嬷嬷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叹息了一声,凉嬷嬷点头道,“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过去请人,王妃稍稍休息一会儿。”
“好。”
夏倾歌说着,又缓缓躺了下来。
见状,凉嬷嬷转身出去。不过,她到底是不放心方长老的,所以在出去之后,她迅速让素语调集了人手,能进到屋子里守护的,就到屋子里去,至于不便靠近的,则留在院子里护着,以防万一。
同时,凉嬷嬷还让素语去了小药房,将夏倾歌常用的药箱子给拎到了屋里,给夏倾歌。
药箱里藏着药,也藏着毒,若是事有万一,她总好应付应付,保住性命。
一切都交代好了,凉嬷嬷才去请人。
方长老和水长老、云长老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只不过云长老自己用了毒,多半时间都在房里休息,不会出屋。
倒是水长老和方长老,在院子里品茗下棋。
凉嬷嬷过来,请方长老的时候,自然水长老也听到了消息。没有犹豫,他和方长老一起去了夏倾歌的院子。
水长老对夏倾歌和夜天绝,也许比不上云长老亲近,可却也不错。
有他在,凉嬷嬷也稍稍安心。
夏倾歌的院子。
人很快就被凉嬷嬷请来了,一进这个院子,方长老就发现了暗处里的人手。不过,他倒也没有戳破。至于水长老,更是当做不知情的样子。
本来,凉嬷嬷不愿夏倾歌折腾,是想直接将人请进屋的。这样为了避嫌,多带几个下人进去,倒也合情合理。
不过,夏倾歌却从屋里出来了。
穿戴整齐,夏倾歌由素语扶着,缓缓迎出门,“方长老,水长老,花厅已经备好了茶点,二位长老一起过去坐坐吧?”
自夏倾歌出来,方长老就在观察她。
他眸子深邃,不动声色,同样也没有开口回应夏倾歌什么,只是点点头。
倒是水长老,脸上更多了几分笑意。
不动声色的上前,到了夏倾歌的身边,自然的形成一层防护,他看着夏倾歌笑着开口,“丫头,感觉身子怎么样?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若是不舒服,可得直说。”
“劳烦水长老惦记,我这身子挺好的,没什么不妥。”
“那就好。”
水长老应着,随即看向方长老,像是主人一样,代替夏倾歌引着他去了花厅。
倒是夏倾歌,被落在了后面。
花厅里。
夏倾歌也没有坐主位,只是和方长老坐面对面,至于水长老则借着诊脉的借口,坐到了夏倾歌的身边。
先确认了夏倾歌的情况,之后才开口询问。
“丫头,这是司徒家的二长老,方长老。之前来时,你昏睡着,也没能见到。这次请他来,可是有话要说?”
“是啊。”
夏倾歌点点头,目光缓缓落在方长老的身上。
“之前我身子不好,一直昏睡着,也没能见到方长老,倒是怠慢了,失礼之处,还请方长老不要见怪。”
“无妨,怀胎十月,多有不易,自然要以身子为主,其他的都好说。”
方长老的话倒是客气。
只是,一句“怀胎十月”,戳破了夏倾歌有孕不说,也让夏倾歌隐隐感受到了一股清冷的威胁。
凉嬷嬷说云长老难缠,不好对付,她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