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事咱们若是忍了,贺兰廷还以为,咱们怕了他贺兰家呢。”
“怕?”
呢喃着这个字,皇甫霖冷笑。
“咱们皇甫家,从来不怕任何人,区区一个贺兰廷,咱们更不必放在眼里。
你们要记着,第一,如今于咱们而言,最重要的事是针术大赛,其他的事都可以往后拖,君子报仇,尚十年不晚,咱们这区区口舌之争,更不必急于一时。
第二,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贺兰家在夜天绝的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之间的仇怨,远比咱们的口舌之争要严重的多。他们愿争、愿打、愿斗,那就让他们去好了,不论他们谁输谁赢,咱们隔岸观火,作壁上观,不费一兵一卒,都算是胜利。
第三,贺兰家可以不要脸面,可是皇甫家不行。如今这个时候,贺兰家已经遭受了重创,咱们同是六大家族之一,若是这个时候再生事端,难免会给人落井下石,赶尽杀绝的印象。有些事,咱们是要做,有些仇,咱们也的确要报,但是你们要记住了,解决事情的方法,从来都不只明火执仗、横冲直撞一种。换种方法,或许效果会更好。”
说到最后,皇甫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那笑里带着玩味自信,也透着几分危险。
皇甫钺和皇甫宁,都是和皇甫霖一起长大的,他们虽然没有皇甫霖那份心计和沉稳,可他们却是了解皇甫霖的。
看着他的模样,皇甫钺和皇甫宁,不禁一起凑上来。
“大哥,你是想到教训贺兰家的办法了?”
“嗯,”皇甫霖微微点头,他也没瞒着,眼底带着几分淡笑,他低声道,“冤有头,债有主,贺兰家平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然要找夜天绝报仇雪恨,才能痛快了。这件事,我来安排,我会在他们之间,再添一把火,到时候你们的小恩小怨,也就都了了。”
多余的话,皇甫霖没说,他想怎么做,也没有透露半分。
可皇甫钺、皇甫宁相信,他一定做得到。
贺兰嘉辰是隔日早晨醒的,和无陵之前预料的那般,他的情况比贺兰延稍稍好些,却也好不了太多。再加上贺兰嘉辰的年岁在这摆着,他甚至连重新开始的资本都没有。
听到了这个消息,贺兰嘉辰不免情绪低落,他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恨恨的。
贺兰廷端了汤药来,看着贺兰嘉辰的样子,不免难过。
“爹……”
贺兰廷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哽咽,别看对着贺兰延、贺兰运,他还能保持两分理智,拿出当哥的气势来,稳住大局。可是面对着贺兰嘉辰,他只是一个孩子。
心里,满满的都是难受。
“廷儿,你来了,”贺兰嘉辰开口,声音沉沉的,“你可有受伤?”
“没有,爹我没事,”眼睛微微泛红,贺兰廷快速道,“爹,你好好休养,我这熬了药,你赶紧趁热喝了吧,喝了药身子才会好。”
“好?”
呢喃着这个字,贺兰嘉辰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还带着几分自嘲。
“我不死已是万幸,这辈子算是交代在这了,哪还敢想什么好?这药,喝不喝,其实都一样。”
“爹,你别这么说。”
急忙坐到床边,贺兰廷一手端着药,一手握着贺兰嘉辰的手道。
“爹,你的身子,一定会好的。人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就说不定会遇上什么奇迹。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多少人从平平凡人,登顶帝者、仙者、圣者、神者,爹你有根基在,就还有机会。爹,你不能放弃,难道你不想亲手报仇吗?”
报仇,这两个字,瞬间让贺兰嘉辰的眼神亮了不少。
他当然想报仇。
一想到夜天绝伤他时候的模样,他心里就满满的都是不甘心。这些年来,凭借着穿云剑法,只有他伤人,何尝有人伤他?区区一个夜天绝,他怎么肯服输?
看着贺兰嘉辰的模样,贺兰廷就知道,这话说到了点上。
只要贺兰嘉辰能撑下去,这就好。
心里想着,贺兰廷快速道,“爹,我已经往家里传了信,若是家里知道了情况,一定会派人过来相助的。咱们贺兰家根基身后,想要收拾一个外来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别看夜天绝现在有司徒家帮忙,可是,现在出面的都是什么货色?司徒浩月,六公子而已。等过些时候,事情传开了,司徒家是怎么个态度,就不一定了,到时候想收拾夜天绝,就更容易了。爹,你可得撑住了,把身子养好,到时候夜天绝就是你手上的蚂蚱,随你怎么揉捏都成。”
“把药端过来。”
贺兰嘉辰这话,比之前语气更强了不少,显然更多了几分求生的意志。
这让贺兰廷欣喜不少。
急忙将药递到贺兰嘉辰的手上,贺兰廷扶着贺兰嘉辰,喂他喝药。可这药还没喝完,门就被推开了,贺兰运急急的走了进来,大声道。
“哥,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