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成徐徐伸出那枯涸的手,抚弄孩子露出笑颜,从脖颈上摸了许久都没能摸出,反是致深问:“是那个翠玉牌?”
他点点头。
替他取出脖颈上那红绳系的翠玉,熙成说:“是家母生前留下的唯一之物,给宝儿戴上。致深,求你,养大这孩子,为我,莫要他流落民间,更不要落入王府,不要!只要他好好活着,不求富贵,只要天然,就足矣。”
我哽咽的点头,不知为何要点头,那病榻下跪的女人哭得更惨,不住在问:“妾身如何呢?”
“随我们去吧,你做孩儿的乳娘干娘,委屈一时,孩子大了自然分晓。”我道,看一眼致深,他点点头含泪。
那女人哭着拉住熙成小王爷的手就是不肯起身,我近前问:“这孩子,还是你这做父亲的给赐名吧。”
熙成惨笑,恰是隔窗一缕夕阳的余晖洒在孩子娇嫩的面颊上,熙成静静打量着孩子,露出一丝笑意说:“叫他,余晖,仅存的光亮。”
“乳名就叫光儿吧?”我提议,熙成露出一抹惨然的微笑,笑意都颇费了气力。
出门时,庭院外竟然立了摄政王爷,我惊慌,看一眼致深,他自然的从翠芬怀里接抱过孩子。
我们拜见了王爷,敷衍几句就要离去,只说这孩子是收养的故人之子。
我怕王爷生疑,还插话说:“人说垂死之人见了婴儿的笑,就能除百病,剩过吃药针砭。”
摄政王打量我的眼神中冷冷的毫无笑意,忽然,他发现孩子脖颈上的玉牌,王爷的眼神直勾勾落在玉牌上。我急中生智,笑了解释:“成贝勒客气呢,说是没有值钱的见面礼,送了宝宝一个长命玉牌。”
我用食指逗弄着孩子的唇,孩子果然展露出笑颜,婴儿的笑容,是天下最美的笑容。
行在前面,身后只觉一双眼死勾勾的盯着我们远去。我后背都是冷汗,王爷的厉目,莫不是看出些什么?
方骥六爷赶来,抱起孩子仔细的看,赞叹道:“还真是活脱脱的小熙成。你打算如何办?”
“带走!回兴樊!”致深说得斩钉截铁。
方骥摇头说:“摄政王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老狐狸,狡猾得很,什么事儿能瞒过他眼睛?怕是这孩子,不易出京呢。”
致深沉吟片刻,点点头心领神会说:“那就劳六哥出手相助,送着孩子出城才是。”
“你何苦拖我下水?”方骥笑骂。
“六哥最是仁义,若非如此,如何深夜赶来我这里?”
二人相视一笑。
翠芬同孩子先行,算好了今夜出城,明日待我们辞京后,三日后再冀州境内的驿站相聚。万事俱备,我们打点行装,准备明日一早进宫向老太后辞行。
致深满脸的落寞,立在庭院里举头望月,闭口不言。
没有慧巧,我还着实忙过一阵子,来的时候满是贺礼,遍发送了出去,还想回程轻便的登舟而去。谁想到,回程时却依旧是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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