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时,我独自吹箫,此刻,再没有九爷怀铄为我分忧解难,而只剩这支箫陪我。
“小姐,既然横竖要嫁人,不如就嫁给谢安大哥吧。小姐你想,虽然谢安大哥是布衣寒士,可是他人好呀。小本买卖做得不错,可以丰衣足食。男耕女织的,安稳度日。”小鱼提议,我的心一动。
只是,我如今拖着大肚子,又是被休之人,他尚未娶妻……
那念头不过转瞬即逝,我心头煎熬。如今进退不是,我可该如何是好?
我来到堂内,忽然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定睛一看,竟都是我从扬州家中带去周府的。那是我绝食期间隐秘收拾好的,只因大多是孤本残卷,不忍留在周府,可当时情势紧急,我并未能将这些箱子带走,如今它们又怎么会无端端出现在此处?
爹爹见我疑惑,解释道,“是周府的一个管家,今日驱车送来的,说是周府老爷的意思。说周府没让打扰你,因此急匆匆放下箱子便走了。”
我略有迟疑,上前匆匆打开一看,果然一件不差。罢了,他送过来也好,彼此两不相欠。
噩耗是第二日传来,厨娘花妈妈去市集买菜,同几位小姐妹闲聊,回来紧张地关上我的绣房门神秘而紧张道:“小姐,大事不好呢。”
我正在窗前抚弄水仙,回头惊讶的看她。
她凑来诡秘地说:“听王府的婆子讲,王督抚娶小姐去,是不安好心。说是要带小姐入京,当着周姑爷的面去肆意摆弄小姐,还要让小姐去做那个,那个什么‘香体陈案’的什么小怜姑娘。该不是拿小姐当烟花女子了吧?”
我一惊,难道这王督抚为了报复致深如此歹毒,要我做什么“玉体横陈”的冯小怜,要在人前侮辱我?而我不过是一枚棋子,不惜以侮辱我来令对手难堪。
我目光呆滞,不动声色的打发她下去。整整一日,我守着窗前,暗自泪流。家里,也非我能栖身之地,怕如今只有一死,才能一了百了。可我不甘心,我腹中的孩儿更不甘心。为了保全我母子,断送了九爷的性命,我答应过他,我会好好的活下去。
“小姐,小姐,夫人老爷请小姐去前堂说话。”小鱼跑进来通禀。
来到前堂,我见父母和哥哥都在堂上,更有老管家谢伯,他身后站着谢安大哥。
父亲温和的招手示意我近前,一脸温笑说:“谢安是我自幼见他长大,为人憨直忠厚,是个好男儿。如今他提亲,爹爹觉得这门亲事很妥,只是女儿你的意下呢?”
我一惊,侧头去看安大哥,他面容沉静,不喜不怒,仿佛是在这里听从差遣。我不知爹爹做了些什么,也不知谢安大哥如何突如其来的提亲。但是果然如此,就免去了一场纷争,我日后是谢安大哥的女人。我那未出生的孩儿,也有了着落。
我心思繁复,望着他的眸光百转,他却是定定看着我,眸中满是坚定。许久,我终于从牙关里为难道:“全凭爹爹做主。”
闲来收拾从周府带回的箱箧,才发现竟然是那么多。其中更有这些年周怀铭为投我所好,为我购置的古籍孤本,更有佳丽生前留下的书,还有我在周府所有的衣衫用物,珠宝器皿。
我叹气道:“如何都送来了,还是打发个人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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