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兴国忿然离去,待我再转回致深的床边时,他只闭目不语,茫然的眸光望着在风中轻轻拂动的淡蓝色帐幔。
我轻轻为他掖着衾被,他不疾不徐的声音道:“下去吧,让我静静。”
水绿色鱼戏莲叶的锦衾,我才握住拉起的手就滞在空中,我愕然片刻,静静将衾被为他掖好,才敛衣徐徐起身。
他棱角分明的面颊上双眸紧闭,平静时不失儒雅英俊的一张脸,唇角那深镌的一抹深痕,刻满脆弱伤感,如枯笔飞白格外抢眼,那种缺憾的美,令人观之心痛。
“退下,为我带上房门。”他喉头中挤出的声音喑哑凄然,从所未有的失落。
我轻轻一福退下,带上屋门退到楼廊,心里满是怅憾。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身居高位的他也有诸多的不得已。进亦忧,退亦忧,也不知何时能求得片刻安稳?
“小姐,回房吗?”尺素迎过来问,她搀我回房。行了几步,我顿忽觉腹内一阵空荡荡,略是头晕目眩,便吩咐她说:“冰绡呢?让她去厨下为我煮一碗清粥来,配一碟腐乳。”
尺素微微迟疑的神色,支支吾吾说:“冰绡出去了。”
出去了?我不解地侧头打量尺素。她讪讪地望着我,深抿了唇迟疑说:“她追了郑大人出去了。”
这个冰绡!便是去喊回她的人,也喊不回她的心。我无奈叹气,那口气是深深的发自心底,仿佛原本晴空万里忽然间的阴云密布,而细细思量,这阴云,却是都因那女人而来,五姨太慧巧。
说曹操,曹操到。我不过才想到她的名字,她竟然就出现我眼前。五姨太慧巧匆匆向我而来,步履急促,没有了往日的雍容镇定。见到我,她问:“爷可在房里?”
我微微扬头,却觉得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致深他乏了,要静静歇息,吩咐人不得打扰。”我说,替致深逐客。她却淡然道:“在房里就好。”
说罢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径直奔去致深的卧房。
“哎,致深吩咐,不得擅入。”我惊得去阻拦,她却上下打量我,冷冷的一抹讥讽的笑挂在唇角说:“闪开。”又啧啧感叹一句,“难怪人言红颜祸水,果然如此。”
她推门而入,将我关在了门外,我却不甘心离去,再去推门,那门已被反锁。慧巧,她这是要做什么?
“八奶奶,五奶奶这是要做什么?”尺素探头探脑不解地问。
一丝不祥的预感,我已察觉此事定然同我相关。但是慧巧要同致深谈些什么?还嫌害我不够?
但我转念便记起致深对我的安排,要我明日随了慧巧回兴州去,眼见海边战事要起,两军剑拔弩张之势。暴雨将来,漫天阴沉,莫不是致深要警告慧巧不得对我和腹中的孩儿起歹心,特地召了慧巧去他房里单独说话?
或是女人心里都有那股隐隐的猎奇的欲望,眼前的情景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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