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面,一片灼热,慌得愕然时。那帕子,是我们昨夜……
就听郑兴国问一句,“这帕子定是嫂夫人落下的了?”他踱步向前正要去拾,我惊羞得屏住呼吸,不敢说话。只在瞬间,致深哈哈一笑,自然的抢先一步挤了郑兴国去一旁,轻巧的一个俯身,扯过小狗太阳口中叼的帕子,若无其事的两根手指拈了帕子的一脚,顺手撇去大海里,望着一个雪白的海浪滚走那帕子无影无踪,致深掸掸手笑道:“送给龙王爷吧。”
他说罢回眸,眸光里满是狡黠地对我一挤眼,我更是臊得低头不语,立在那里手下将飘带丝绦在指尖绕来绕去,满是心神不宁。致深,他真是胆大心细。
郑兴国似是察觉什么,咳嗽几声也不多问,男女独处,还能有些什么?想他也是心领神会了。
致深吩咐一声:“更衣!”
狗儿麻利的跳上船来,抖开袍服候在一旁。我为致深解着身上的锦袍,海风掀起那衣衫,却难更换。狗儿抖了几次那官服,险些被风掠去水里,亏得冰绡在旁一把抓住。她见狗儿动作笨拙,挤开他便为致深麻利的系着衣袍,嘴里还嘟哝狗儿道:“还不把束带拿来?”
“汪,汪汪汪~”小狗太阳狂吠声再起时,我已如惊弓之鸟,惶然的眸光望去,太阳却嗅着致深脱下的锦袍狂吠不止。
“太阳,下去!”郑兴国呵斥一句,小狗太阳呜呜呜地卧在船板上,耷拉耳朵,那样子颇是可爱。
更衣完毕,郑兴国也换上了官服。冰绡一甩黑亮的大辫子侧头打量他笑了说:“大人这官服的襟摆上锁的犬牙边都开线了,冰绡只草草的为大人勾线锁上,待下次得暇了,冰绡好好替大人缝补上。”她的声音清脆如崩豆一般,笑容迎了海上朝霞更是秀美。我看看冰绡,更看看郑兴国微愣后,旋即羞涩的那一笑,心里犯了些思忖。
郑家那老婆婆在一旁伺候着,嘴里叨念着,我依稀听懂她满是浓重口音的话:“冰绡姑娘伶俐手巧,婆子我老眼昏花都看不清针线,亏得她昨夜缝缝补补的一夜,可是将那一季的衣裤袍衫都缝补妥了。”
冰绡一笑道:“郑大人可还欠冰绡一只帕子,冰绡不要了,大人拿螃蟹宴来赔吧。”
说罢咯咯一笑。
我嗔怪道:“这丫头,又讹人了。”
冰绡旋即俯身,抚弄着小狗太阳的头顶说:“下次姐姐来,给你带大骨头棒子吃,咱们不吃那腥臭的鱼刺了。”
“汪汪,汪汪汪”小狗太阳回应地狂吠两声,乖巧地蹲在冰绡脚下,温驯如小猫儿一般。这凶悍得能咬断豹子脖颈的猎犬,竟然对冰绡俯首帖耳了,不过一夜的功夫。我不由称奇。
待致深同郑兴国离去,狗儿套车,一路狗儿对冰绡都是酸酸的,总是话里含刺。冰绡却在车里对我抱怨:“小姐和姑爷倒是去海上快活了,将那醉鬼扔给了冰绡,把人家的帕子裙子都吐脏了。”
郑兴国昨夜醉酒,我关切地问:“他,没有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