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忙奉上请她过目。她一边看着内外针脚,一边赞着:“难怪,难怪呢,难怪朝廷上下议论纷纷,说周大人最是受太后优渥恩宠。更有人告于太后老佛爷,说是就连周大人府里的女眷,为投周大人所好,都一一效法太后老佛爷的衣着起居之物呢。”
这话令我的心猛然一寒,如凉水泼面令我彻底清醒。致深平日风云不惊的面颊都微微蒙了一层铅色,又渐渐平和。致深有今日的功名地位,都是他文韬武略,战功赫赫。如今这番朝中闲言碎语,似是他靠这些雕虫小技讨得老佛爷欢心,才平步青云的。莫说致深变色,我听来都气恨不已。
而且,说我效仿老佛爷讨他的欢心,明面上说我逾矩,暗地里怕是要动摇致深才是。使这计策的人果然狠毒,竟是一石二鸟之计!
只是,更是何人去向老佛爷告发?周府内宅琐事,如何传去京城?此事更能被告发与太后老佛爷得知,还在朝中去兴风作浪……
我余光扫去一旁,六姨太在一旁斜眼悠悠笑着望我,唇角微撇,仿佛幸灾乐祸。而五姨太慧巧和二姨太都愁眉紧锁,不无担忧,只三姨太和七姨太不在跟前。是六姨太玉珑?我的心沉了下去,说不出的压抑。她果然步步紧逼,对我怕是深恶痛绝,不择手段了。
这事儿,可大可小。若是我辩解敷衍说,自己并非刻意为之,效法老佛爷的一切喜好不过是巧合,怕是如今宫里兴师动众来人,这解释难以令人信服,更难堵住无事生非之人的口舌。
她们告我效法老佛爷倒也罢了,只是,若是同近来朝廷中那些捕风捉影之说连去一处,为致深招愆惹祸,怕我便要被当做祸患除之而后快。太后老佛爷抚养致深长大,母亲怜子那份深深的用心,我能体味。
我思忖片刻,躬身正了颜色应道:“臣妾以为,太后乃一国之母,万民瞩目,贤德才名远远胜过昔日大唐长孙皇后。当年长孙皇后著《女则》十三卷,为民间世代女子传诵,一一效法。如今太后老佛爷的一举一动,更当为我朝女子典范,悉从为范才是。我朝当遣派宫中的教引嬷嬷,在你民间一一设坛,弘扬太后老佛爷的才德,以教诲女子们如何修身爱己,相夫教子,德容言工。令我朝女子个个端庄得体,不失为圣朝大邦女子。只是臣妾浅薄,怕是未能学会老佛爷万分之一,让嬷嬷见笑了。”
一番话,白嬷嬷先是沉吟不语,细细品味,旋即满意地频频点头,端详我的帕子说:“嗯,你的话倒是有番见地,也足见你对老佛爷的忠心。可见也是个勤学聪颖的,也足见周大人平日对内眷的教诲管束。周大人果然慧眼识美人。”白嬷嬷这一番话说的意味深长,我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嬷嬷谬赞了。”我淡然含笑,一脸谦恭。
白嬷嬷又看了我一眼,这才缓缓起身说:“天色不早,告辞了。”
又揉着手中的帕子打量我说:“小夫人这方帕子,就送给老身做个念想吧。”
“嬷嬷不嫌弃才好。”我温声道,满眼都是恭顺。
送走白嬷嬷,我一背冷汗涔涔,濡湿了衣衫。待致深转回,他静静地打量我,满是寻味。或是见我局促窘迫的神色犹在,手指间揉弄着襟带,许久才面色放缓,噗嗤一笑。我便彻底松下一口气,心知肚明,大抵应对的没有大的差错。
六姨太子在廊子下,冷冷地望着我,她唇角一歪,笑意里未免有一分棋输一招的怅憾气恼。
我岂能容她如此欺凌,于是待致深被大夫人请去说话后,便转身疾步追随了六姨太而去。
转过梅花洞门,又绕过游廊,便是后园。
六姨太徐徐地行了一段,或有丫鬟看到我提醒,她停步倏然回身,轻摇了纨扇倨傲的打量我,带了几分诧异。
我则徐徐向前,纨扇半掩面,轻笑道:“姐姐一定在奇怪,漪澜是用了什么法子,区区数日,便让老爷如此宠爱?”
她脸色一沉,微有恨意,正欲转身,我却一笑道:“唉,其实说来也不难,是妹妹得了个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