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苏哲出使的时候,就已经暗中派了人过去,时局复杂,不能不多留一手。当初的打算是,如果你真的北上伏遥城,这个消息就秘而不宣,因为,我要确保你的安全。但如果你想明白了,回墨国,这个消息就在你离开之后告诉扶辛。”
抬眉瞧了容安一眼,容安也正瞧着他,他一笑,继续道:“我倒没想到,你想起了一些事情,到傀山来了。”
容安笑睨着他:“如果我没有想起来,你打算怎样收编我手下的人马?”
墨琚答得模棱两可:“这个么……自然有我的办法,总之,是不会伤你一兵一卒的。那样也显得我太没有本事了。”一副很自恋的模样。
容安笑了一声,道:“话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这里藏兵的?我记得,有一次你和我哥哥谈及我写的那些手札,还在疑心我为什么没有在手札里记载关于傀山一带的事。”
“就是因为起了疑心,所以就派人来查了呀。傀山山系虽庞大,终究也是有限的地方,搜遍了,总能搜出来的。”
“这倒是。你原本就是个细致的人。”容安搁下手中的册子,拿起另外一册,“南边传讯,一日后便可到达傀山。你是怎么打算的呀,夫君?”
“什么怎么打算?”墨琚反问她。
“就是……你打算在此地等大军,还是咱们先行北进?”容安望着他。
“休整一日,后日北进。不过,不是在等他们。若他们不能拿下傀山,都枉为墨国的精锐之师。”
“好吧。”那就休整一日好了。虽然容安觉得一夜便好,实在没有必要再多休整一天,但既然墨琚是这样安排的,她便听他安排就是。
墨琚是个走一步看百步的主儿,她相信他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次日,她没看出他的道理来,倒领悟到了另一个事实。她头天晚上临休息前,因为多日未见墨适,打算把墨适抱过来一起睡,被墨适的这位亲爹果断拒绝,她就预感到不妙。果不其然,他折腾她直到后半夜,月悬西窗鸡鸣晨晓,才放她睡去。
她就疲累不堪地睡到了过午。醒来时,日已西斜。
容安真是不愿意相信他休整一日是在盘算这个事情,但又想不到其它的原因,一时间只觉得哭笑不得。
好在到了夜里,他已经有所节制,不再累她到鸡啼时分。但也是到了亥时才放她入睡。
因是自己亏欠他在先,容安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况这种事,她也不是不喜欢,自然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他有多想要她,她便有多想要他,不是吗?
隔天清晨整装待发的时候,有传讯兵送来了战报,说大军已经到了傀山,与容安那五万人马前后夹击,正攻打启军的中军大营。
墨琚听后只淡淡应了一声,未做什么布置,吩咐已休整好的大军,全速往下一个城池进发。
容安与墨适仍旧夹在大军中间,坐在马车里,不紧不慢地跟着大军行进。
一连数日,墨琚带着这五万人马,已经攻陷数座城池。诚然,这里面也因为这些城池都离玉都遥远,偏僻得很,没有多少军队守城。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墨琚指挥得当。
墨琚一面攻城略地,一面派人将消息往外散播,一时间启国人心惶惶。
虽然启国是个好战的国家,但好战的国家里也未必人人好战。寻常百姓,都还是惧怕战争,祈盼和平的。加上墨琚一路势如破竹,将启国人杀得落花流水,以致于他经过的地方,所有启国人都谈墨琚色变,每到一处,已经基本没什么抵抗力了。
紧接着,傀山传来大捷的消息,墨军已经翻越了傀山,进入启国境内,与容安的士兵会合一处。两处兵马合编,已经不再分谁是谁的部系。
但扶辛的援军随即杀到阻住了墨军前进的脚步。启墨两方的军队形成对峙之势,墨军背倚傀山,于地形上占据了有利地位,反倒是启国本土作战,倒处在了不利的位置。
不但地利,墨军实际也已经占据了天时与人和。启国历代国君好战,实已累苦百姓,人心早已背离,况扶辛谋位之事,也失信于启国民众,此为人和失利;如今启国的大将白玄正率领几十万人马与褚移对峙在黎境西北,天子阳昊也因不满扶辛的阴奉阳违,正打算与扶辛决裂,此为天时失利。
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了墨军一方,局势似乎有朝墨国倾向的迹象。
然墨国此时亦有困境,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样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