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平江伯夫人刚进门,就看见瑜楚正拎着扇子乖巧地熬药。只是脸色似乎不大好,泛着青灰色。
瑜楚见有人来,忙站起来,隔着炉子行礼,又歉意道:“夫人来瞧我们夫人了?您快进去吧,我这得守着药铫子,就不陪了。”
话虽这样说,可瑜楚主动打了招呼,还能不理她就过去了?况姜衡现在在京城也是出挑的人物,圣上隔三差五就要召见的。
于是许夫人几步跨过去,亲切笑道:“你们夫人病了,你也闲不住。”
瑜楚腼腆地笑:“这都是我们小辈该做的。”
许夫人拉起瑜楚的手:“话虽这样说,你也得注意自个儿身子。你瞧瞧,眼睛都熬的陷下去了。你还年轻,经的少,不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身子好,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
瑜楚惴夺着自己还是新媳妇儿,听到生孩子之类的话应该红了脸才是。只是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就是能红起来,只怕许夫人也看不见。只好羞答答低下头,似乎话都不会说了:“瞧夫人说的,怎么会。昨晚上我虽在这儿守夜,我们夫人也没怎么支使我,只是让我出来摘了朵玉兰花。”
春寒料峭的三月,夜里的风都还带着刺骨的凉意,居然让刚成亲的儿媳妇儿出来摘花?许夫人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外头的玉兰,又见瑜楚只顾羞涩,没有一丝怨言,不由得心中微动。
内室里吴氏听了禀报,却又半天不见许夫人进来,心中奇怪,便打发丁香出来瞧。
丁香一出来就看见许夫人正同瑜楚聊得火热,免不了多看了瑜楚几眼,才请了许夫人进去。
在内室安顿好了,丁香便出来找紫苏:“世子夫人同许夫人都说了什么?”
紫苏职责所在,只顾盯着瑜楚手上的动作,哪里分得出心神再关注其他?百般回想了许久,为难道:“离的太远了,什么都没听到。”
丁香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这才发觉哪里不对:“屏风怎么摆一边去了?”
紫苏道:“屏风后面地方窄小,原来只有我自己在那儿还好,,现下多了世子夫人,怕挪腾不开,就搬开了。不过我怕一直守在那儿世子夫人不自在,就过来这边盯着。”
丁香听着有理,不过还是瞪了紫苏一眼:“世子夫人不自在?我看是你不自在,故意躲远了吧。”
紫苏被说中了心思,十分不好意思:“要是再来人,我就走近些听着。”
丁香无奈:“算了算了,你故意走近些,岂不是告诉别人要偷听?想来也就是寒喧几句。”
许夫人进了内室,先拿眼扫了一圈,果然看到案上摆着一枝玉兰花,看那粗壮的枝干,不像是廊下盆里栽的,倒是树上折下来的。心中不免感叹:终究不是亲娘,嫡子还没见,就这样糟践媳妇儿的身子。原来听人说吴氏想替姜洐夺了世子之位,自己不大信,现在看来,那话,决计不是空穴来风。
吴氏躺在床上,视线被帐幔挡着,并不知道许夫人看到了什么。刚想起来,又被许夫人按到了床上:“快躺下吧,我又不是外人。”
吴氏确实懒懒的,闻言便又躺了回去,先说了几句乍暖还寒,容易沾染病气,又感叹自己没有儿女福份,姜洐在书院,姜佩姗去了宫里,剩下个华瑜楚吧,让煎个药就推三阻四的。
只是吴氏说的口干舌燥,平日里惯会奉承的许夫人却不怎么搭腔。不过吴氏还没有感到奇怪,就又迎来了武昌伯夫人。
武昌伯夫人倒是一如既往的话多,三个人热热闹闹说了一阵,想到毕竟吴氏是病中,两人就告辞了。
还不等出了侯府的门,武昌伯夫人王氏就拉住了许夫人的手,窃窃私语道:“听说昨夜吴夫人院子里可热闹了,又是搬梯子又是寻人的,你可知是为什么?”
许夫人不答,反问道:“你听谁说的?”
王夫人道:“还能有谁?这样的事,除了宣宁侯府的人,外人如何知道。我身边有个妈妈跟侯府的门房有亲,就是她先听说吴夫人病了,方才进府时又打听得到的消息。你说,吴夫人这病,该不是·········”
许夫人知道王夫人在各府密辛上极有想象力,且最爱狗血剧情,便忙打断她,将瑜楚摘花的事说了一遍。
王夫人咂舌:“那花我方才也瞧见了,只当是下人摘的。这世子夫人成亲已经近一个月,说不得身上就有了呢。吴夫人让她爬高上低地去摘花,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