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棠梨连连答应了,欢快地跑了出去,看的瑜楚直摇头。
晚间余掌柜匆匆来报账,果然如瑜楚所料,昨日没有赶上发布会的人今天纷纷来打听,预定量一下子飚到了一百多,余掌柜不愿接都不行,都是老顾客了,拒绝哪个?最后只好声明,凡登记在一百名之后的,不保证一个月后能拿到货。就这样,还是有人争先恐后地要排队登记。
瑜楚很是扬眉吐气,又脑补了一番香远居东家又嫉又恨的样子,心满意足地送走了余掌柜。
这天夜里,当姜衡从窗外翻进来时,琯柚手里正拿着蜡烛四处查看,做就寝的准备。猛然看见一个人,吓的蜡烛都掉了。还好姜衡动作快,几步上前踩灭了火。
瑜楚见了,嗔怪道:“进来也不说一声,看,差点走了水!”
姜衡理直气壮:“是她没拿稳!”
琯柚定了定心神,笑着向姜衡行了礼,重新点了灯就出去了。
瑜楚一边帮着姜衡将氅衣拖下来,一边奇怪道:“今天还没到五日,你怎么来了?”
姜衡捉了瑜楚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叹道:“今天有正事,下次我晚几日来就是了,不会破坏岳母的规矩。”
瑜楚摸着他的手冰凉,心下一软,轻柔问道:“什么事?”
姜衡见瑜楚没有抽回去,心中一喜,握着在下巴上蹭了蹭。瑜楚觉得痒,咯咯笑着正要躲,忽听姜衡说道:“香远居。”
瑜楚一呆:“这么快就查出来了?”又有些犹豫地问道:“是谁?”
姜衡摸了摸瑜楚的头发,柔声道:“你若不忍心,就交给我办吧。”
瑜楚慌忙摇头:“你不要动他们,他们,说不定也是有苦衷的。”
姜衡声音有些冷:“别人或许有,她可没有。”
瑜楚见姜衡面色冷硬,急切问道:“是谁?”
“石欣娘,石江的妹妹。”
怎么会是她?瑜楚万没有想到这里。她知道石江和母亲、妹妹住在一起,他母亲身体不好,身边离不了人,所以石江的妹妹不能出去干活,只能留在家里,好随时照应。瑜楚知道石江养家辛苦,给他的工钱都比别的铺子要多。怎么他的妹妹,还要偷画稿去卖呢?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石江娘的病又重了,要使银子?不对,昨天石江还和棠梨约会呢,要是他娘病了,就不会有这份心思。”
姜衡道:“我只查了是她,还没来得及问原因。况且毕竟是你的人,怎么处置,还要你拿主意。”
瑜楚的情绪有些低落:“她不是我的人,可石江……明日我去问问吧,你先别动她。”
姜衡将瑜楚抱到怀里:“你对石家人已经够照顾了,是她不识好歹。”
瑜楚没出声,把头在姜衡怀里蹭了蹭。鼻端充盈着姜衡身上干净的味道,就像是在屋中呆久了,猛地推开门,闻到的清爽的冰雪的气味。瑜楚觉得心安,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睁开眼,天已经亮了。瑜楚盯着帐子发了会儿呆,才叫了丫头进来。
用过早饭,又回明了莫氏,瑜楚在琯柚和棠梨之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让琯柚跟着出门。事情还没弄清楚,她不想提前破坏棠梨的好心情。
路上的雪开始化了,又是泥又是水的,很是难走。尤其是城南一带,路修的也不好,车子走着尤其颠簸。
竹素向来话不多,琯柚见瑜楚心情不好,虽然不知是何事,也不敢多问,只轻声提醒瑜楚抱好手炉,别冻着了。
这是瑜楚第一次到石家,其实也是第一次到城南,下车时,不免对眼前的景象略吃惊。
瑜楚上一辈子生在大城市,这一辈子一睁眼就是繁华热闹的京城,从没见过贫苦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看见周围低矮阴暗的小房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又有些疑惑。
她是打听过的,给石江的工钱,在京城脂粉匠人里,不说数一数二也差不多了,怎么他们一家还住在这种地方呢?
琯柚看着眼前的房子,实在太破了,犹豫了一下,对瑜楚道:“姑娘想见谁,奴婢去叫吧,在咱们车上见,总要暖和些。”
瑜楚刚想点头,又飞快地否定了:“直接去吧。”说着,抬脚就踏进了前头的污泥里。
只要出门,竹素必定紧贴在瑜楚身边,见瑜楚动了,也跟着往前走,倒把琯柚落到了后头。
瑜楚来到石家门前,轻轻扣了扣门锁:“石姑娘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