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韶琛幽暗深邃的瞳孔猛的一窒,不明所以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意有所指的是什么内容。
她都知道什么了?
沈安诺其实表达的很简单,她想告诉他,他的病情,她都知道了,所以他不用苦苦隐瞒了。
他对外界隐瞒是一回事,对她隐瞒又是另一回事了,没有这个必要。
靳韶琛轻轻叹了口气,试探着问,“你都知道什么了?”
蔺澄的事情?祁暖的事情?还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呢?
这些都不再重要,现在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她原谅了自己。
“你的病情。”
沈安诺庆幸自己低着头,不用去看他的眼睛。
这四个字,如同当头棒下,将靳韶琛给瞬间敲醒了。
他脸上先是怔了怔,随即释怀,他当安诺为什么原谅自己呢?原来她是信了网上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
她以为自己得了癌症晚期,快要死了,同情自己,才原谅自己。
呵呵,他唇角浮现了一抹淡淡的自嘲,亏他还以为她是爱上了自己呢。
想得太美好,这梦碎了,碎得太过真实。
可是,眼下,他……
靳韶琛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压下内心恣意翻涌的热烈情绪。
说他卑鄙也好,说他无耻也好,他这会却不能揭穿这个谎言。
祁暖报复造成的局面,没想到却成了挽救自己的良机,当真可笑。
安诺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他舍不得亲手又将她推远。
他也不知道这个谎言还能维持多久,但至少现在他是束手无策,只能顺水推舟而下。
沈安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应,这下,她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的强烈,靳韶琛不像是个懦弱的人,可他却避而不谈这个话题,她直觉认定他这病情一定是严重到不能再严重了,
严重到他连正视的胆量都没。
头皮不再干痒,清清爽爽的,而沈安诺内心的浮躁却并未消除,反而更上一层楼。
靳韶琛已经关了水龙头,并且将她的湿发分开,避开了伤处,抄过一旁的干毛巾,开始给她擦头发,并不是大面积地擦,而是一小部分一小部分开始擦。
沈安诺的头已经被扶正了,脖子边缘也缠上了一条大毛巾,跟围脖似地绕了一圈。
靳韶琛站在她的身后,她从镜子里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忙碌,还能看到他的眼睛。
她斟酌了下用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眉眼低垂,“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去医院,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发达,放弃这么早,太可惜了,指不定还有别的方法。”
他的骄傲,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她说到这,声音沾染了些许的颤音,搁在大腿上的双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头,“韶琛,我想你好好活着,活下去。”
她最后的一句话,让靳韶琛为之动容。
他攥着毛巾的手指,都用力了三分,声音不再镇定,“安诺,你是不是有点爱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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