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齐姜认真鉴赏的,都是那把真壶。
等齐姜完胜吴天泽之后,叶辉又把真壶给调换成假壶了。
倒不是叶辉贪财昧下那个壶,只是齐姜的话伤着他了,分分钟就能赚到几百万,就能显示你们有钱人家的实力,那么偏不让你赚到!
其实如果不是叶辉帮忙,齐姜不但上当受骗被打眼,而且连她自己都要输给吴天泽,真要那样的话,怕是她哭都找不着坟头。
呆了良久,齐姜才抬头看着老头,吃吃地问道:“曾爷爷,怎么会变成假的呢,我明明看好了是元畅的真品?”
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叶辉:“小辉辉说得对,姜姜你不要过于自信,以后多跟你这位表哥学着点。”
“我学着点,跟他?”齐姜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指着叶辉。
这时叶辉的手机响了,是配送员实在等不得,打电话催叶辉出去开车,人家熏鸡都回到车上半天了。
“你这分分钟赔上五万块的实力摆在这里,我们穷人望尘莫及,没那实力教你烧钱,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司机去吧。”
叶辉站起来,也不再理会被噎得两眼翻白的齐姜,向曾老爷子告辞,急匆匆返回外面的停车场,开着车继续送货去了。
……
熏鸡是仓库主管白玲琳的亲戚,叶辉猜想自己打了熏鸡,白玲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会借题发挥找自己的麻烦,而且从熏鸡的话语里叶辉也听出来了,也许熏鸡故意找茬就是白玲琳的背后主使呢。
果然,下午回到仓库后,白玲琳就让人把叶辉叫到了办公室。
不过出乎叶辉意料的是,白玲琳并没有借题发挥找麻烦——至少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她只是简单问了问叶辉和熏鸡打架的原因。
白玲琳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美少妇,白皙的瓜子脸,个子高挑,身材很好,穿着酱紫色职业套裙,看起来十分干净利落,听完叶辉的叙述她就眉头微蹙沉思起来。
只不过叶辉其实是刘富贵装扮的,现在的刘富贵也算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已经很善于观察人的内心,哪怕对方一个微小的动作、眼神,甚至呼吸的不均匀,都能让叶辉捕捉到蛛丝马迹。
何况白玲琳蹙眉沉思的表情一看就是在表演,因为真正沉思的人和故作沉思的人,她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真正沉思的人眼神是凝固的,或者夸张一点说,沉思的当时,她的大脑相当于暂时跟眼神经切断了联系。
而白玲琳的眼神让叶辉读得出来,她其实早就想好怎么处理叶辉,只不过还想故作为难状,以掩饰早有预谋的事实。
掩饰就是有事,叶辉完全能够肯定这一点。
“这样吧,”白玲琳就像最后下定了决心,“你俩打架都有不对,但是你也知道我和熏鸡有点小亲戚,至于你就更不用说了,叶厂长不但是我的上司,当初他还是我的媒人呢,我处理谁都不行,唯一的办法是把你俩分开。要不然你别开车了,明天去装卸队,刚来什么都不懂,先干二把手,行不行?”
还一副很照顾叶辉的样子。
人家的表面功夫做得那么足,叶辉肯定也要表现出感恩戴德的样子,对今天跟熏鸡打架那事向白玲琳表示歉意,对白玲琳照顾自己的安排表示谢意,让白主任您为难,给您添麻烦了。
白玲琳对叶辉的识趣比较满意,笑盈盈看看腕子上18k玫瑰金的卡地亚手表:“马上就下班了,装卸队还没走,你先过去跟队长说一声报个到,他叫庄斌,我打电话通知他。”
承祥宝钻加工厂其实就是承祥珠宝公司的加工基地,公司仓库就在加工厂里面,原料库和成品库虽然分成两部分,但是紧挨在一起。
叶辉从成品库走到原料库那边,不知道装卸队的办公室在哪里,正想跟迎面走过来的人打听一下,想不到那人已经惊喜地叫了起来:“叶辉,听过你回来了,果然是你。”
俞惜寒给刘富贵的资料够详尽,连叶辉周围的人都有详细介绍并附图,看清那人的模样之后,叶辉不禁高兴地叫了一声:“辛铭哥!”
辛铭三十多岁,是叶清河在老家的邻居,两家关系很好,后来辛铭高中毕业,就到承祥宝钻加工厂来上班,想想他在这里也该干十多年了。
辛铭也认出叶辉来了,上来亲热地拍一下肩膀:“小辉啊,六年不见长这么高,成大帅哥了,我听俺叔说你到仓库来上班,一直没见你,你在成品库开送货车?”
俺叔就是叶清河,爷俩在这厂里的关系最铁了。
“不开车了,安排我去装卸队。”叶辉把今天跟熏鸡的事大体一说。
“让你上装卸队!”辛铭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怪不得呢!”
“有猫腻?”叶辉乐呵呵问辛铭。
“我说说情况你猜吧。”
辛铭告诉叶辉,今天下午装卸队来了两个新人,那俩人身材魁梧,胳膊上的腱子肉一棱一棱的,长得跟两头熊似的,干起装卸来一个顶仨。但是辛铭认得他俩,俩人是双胞胎,一个叫高耀武,一个叫高扬威,是丁大虎手下最能打的人。
“丁大虎是谁?”叶辉问。
“丁大虎是这一带最有势力的混子,注册了个虎头贸易公司,其实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真正的业务是放高利贷,开赌场,收点保护费那类见不得光的事。”
“哦,这样的人啊。”叶辉点点头。
“这回用脚趾头想想你就明白什么事了吧?姓高的兄弟俩以前是拳击队的,因为好勇斗狠伤了人被开除,回来以后给丁大虎当打手混得也是人模狗样的,好好的为什么来仓库当装卸工?”辛铭循循善诱地启发着叶辉。
“嗯猜到了,因为我打了熏鸡嘛,所以就把我调到装卸队去。”叶辉笑了。
“论起亲戚关系,熏鸡还得叫我姨夫。”说到这里,辛铭的脸不自觉地扭曲一下,似乎这个话题触动了他的伤心之处,“那个女人,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熏鸡叫你姨夫?那个女人?”叶辉一下子没弄明白这里面的关系,略微一想有点不敢相信地问辛铭,“听说熏鸡跟白玲琳有亲戚,他叫白玲琳什么?”
“熏鸡是白玲琳堂姐的儿子。”
白玲琳是熏鸡的姨,而辛铭是熏鸡的姨夫!只是不知道此姨夫是否就是彼姨夫?叶辉再次打量一下一身工装的辛铭,一下子没敢把他跟白玲琳往一块儿想,因为从形象气质上俩人根本不是一类人,而且叶辉认得白玲琳腕子上的卡地亚,那只坤表怎么也得七、八万吧!
辛铭很明显知道叶辉在想什么,闷声说了句:“你甭猜了,就是那么回事。”说完转身就走,“甭去报到了,你不能去装卸队,我找俺叔,你们今晚到我家吃饭吧,谈谈心。”
谈心?叶辉看着辛铭挟着一股怒气走远的背影,那俩打手很明显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白玲琳即使不是主谋也是参与者,不过看起来辛铭哥很不开心啊!
下班以后,叶辉割了二斤烧肉,买了一只烤鸡,左手提溜着两瓶酒,跟着叶清河到辛铭家吃晚饭。
“呦,辛铭哥家里这么豪华!”一进家门,叶辉不由得赞叹了一句。
“豪华什么!”本来笑脸相迎的辛铭一听叶辉这句赞叹,脸一下子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