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他!”他对上了楚道爷慌张的眼睛,目光像是刀子一样的看着楚道爷。
这个是他的仇人,天大的仇人,无九层没有说错,他果然是知道的。他也没有找错。即使他现在已经苍老的随时快死。徐川的手臂强壮有力,手指上血管狰狞。
“你该不该死!”他贴着楚道爷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在楚道爷的耳边说道。
徐川没有等到楚道爷的回答,随手将他甩到沙发上,“马锐志的使用的那条线就是我父亲留下的那条!”他看着楚道爷问道。
楚道爷在沙发上点点头,苍老的白发原本梳理整齐,想在却是变得凌乱,他好像一下子再老去十年,恢复明亮的眼睛又变得浑浊无神。他的声音好像是从肺部直接出来的,模糊不清,“那条线一直是吴九城在管,后来交给了马锐志!”
“北方的人是谁!”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一样,在沙发上惊恐的颤动起来,楚道爷看着徐川,目光哀求,“小鹰不要去找他们,不要去找他们,他们才是真正的恶鬼,”即使多年过去,楚道爷还是同样惊心动魄,那些人给他的惊恐远超想象。
徐川无动于衷,看着楚道爷在沙发上惊恐战栗,这是个快死的人,他的话没有必要听,即使那些人真的有那么厉害,他也不会因为楚道爷的话而停止自己的复仇。仇恨抽来都不是没有理由的。那些人杀了他的父亲,毁了他的家庭,改变了他的人生。
如果没有这些,他应该有美满的童年,而不是在所有其他的孩子享受父母关爱的时候,他被教官用冷酷无情的语气告知,自己没有未来,没有过去,更加没有现在。成为国家的财产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那个隐秘的不为人知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死去,那些死了的人和他们一样,都是孤儿,流浪者,是蝼蚁一样的存在,是没有会注意到的灰尘,他们在世界上的存在没有任何的安全保证,每天都在死亡的边缘等待一天的过去。
这是他童年相关的所有记忆,那里面只有一种颜色,血液一样的红色,就像他们的军旗一样,那是他们用自己的血液染成的颜色。当他破天荒的从哪里离开走进社会的人群中,看到父母带着孩子在公园享受欢乐的时候,徐川却从来没有关于爱的定义。
这些都是眼前的人带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贪婪,他也会有一个美好的家,美满的童年,更甚至还有爱情,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不是做一个杀人机器。那样的滋味和生活并不好受。没有人喜欢将杀人当成自己的爱好。子弹从抢中发射的那时刻,你就丫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能活过今天。
“告诉我!”他的声音坚硬的如同钢铁。“我必须知道,他们是谁,”
楚道爷始终不说话,他看着徐川摇头拒绝,“小鹰,我快死了,满上就可以去见你的父亲了,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求的你的原谅,但是请看在我已经快死的份上答应我这件事情到此结束。我对不起你的父亲,但是不能害了你。”
他不想去听楚道爷的哀求,这些不是他想要的。徐川渴望的是自己内心的平静,找到自己的仇人,他心中的血海狂澜才会平静,楚道爷不懂,吴九城也不懂,没有人懂。“我想要的东西,你们谁也给不来哦,只有我自己去找,你今天即使不说,他们也还会找上来。”只要他不停止和马锐志作对,那些人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徐川在心中想着。
“不!小鹰,你听我说,那些人不是你对付的吴九城,也不是我。他们心狠手辣,没有王法,只要有人挡了他们的路子,就只有一个结果,小鹰,我相信你父亲也不愿意你去报仇,他们太强大了。”楚道爷说。
他冷眼看着楚道爷,面无表情。身上的衣角轻轻的抖动,压抑情绪,随时可能爆发。徐川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走到楚道爷面前,咬着字说道:“我不管他们是谁,也不管以后,我只想知道谁杀了我们一家,一家!”他重重的提醒楚道爷。“还有我是徐川,不是闻人鹰!”
“一家!一家!”楚道爷恍如无声的说着,重复着,他的声音渐远,变得模糊,他弓着身体,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白发在手指中露出银色分毫。惊恐的在沙发上低声重复。
徐川已经感觉到了厌烦,他无心继续留在这里,楚道爷喃喃的声音,如同蚊虫在耳边飞舞,他是个将死的人。惊恐和慌张将他最后生命的机会从指缝中夺走。他已经时日无多,作为他告知自己父亲事情的回报,徐川决定让他自己死去。而非亲自动手。
他抬脚朝着房门走去时候就听到楚道爷在他身后传来的慌张声音,“小鹰,不要查下去了,不要。”
他站定身体,回转看着楚道爷,“我一定要查到底,至于你,你好自为之吧!”他从推开房门,清亮的月光从头顶洒落,看起来阴暗的花园带来一丝银色的明亮,人影在地上清晰可见,枯树落叶随身作响,如同在唱着一曲哀怨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