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遮天下去,想要将张珮卿送去和亲,以此来换父王的一个信任,就好像姑姑一直都是父王身边儿的贴心妹妹,这么个念头想都别想,既然太子哥哥已经不在了,那他们谁也别想那么容易就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凤仪公主恨恨的转头看了一眼朝凤宫的方向,这个吃人肉喝人血的皇宫,她终有一日要将这里全部都砸个稀烂!
……
朱璗自打发埋葬了朱老夫人之后,因为身上的伤势有些重,便一直窝在家中休养,这过了大半个月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而之前说的分家,也已经提上了日程,即便这些日子朱璧一直不曾主动来看过他,但朱璗心里一点儿也不生气,相反他还很高兴,越闹的大越好,知道他们兄弟二人失和的人越多越好,只有这样,往后出事儿才能尽量的保全一头。
“世子爷,二爷来看您了!”屋子里服侍的丫鬟轻柔出声禀告,却让朱璗一愣。
“别让他进来,就说我身子不舒坦,让他回去吧!”这个时候可不能功亏一篑了!朱璗这么想着,又吩咐了一句,“去跟二爷说,等族里的人来了,我会请他过来的,告诉他,这些天他可以想一想朱大太太的去留该如何处置,若是他没有意思,我便做主了。”
丫鬟轻柔的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这话传到朱璧耳朵里的时候,他原本心中存着的几分关切之意,也都消散了大半,一双浓眉皱得几乎能夹死蚊子。
“大哥他竟这样狠心?也是我小瞧了他!”朱璧冷冷的一甩袖子,转身便走,跟着他一同来的谢霜云忙追了上去。
“夫君,你等会儿……”谢霜云一身儿的孝服,忙去拉同样一身儿孝服的朱璧,声音和缓,“你来就是为了跟大哥商议母亲的去留,这会儿自个儿先跑了,还如何商议呢?”
谢霜云的话提醒了朱璧,他忍不住叹了一声,“大哥他心里头到底怎么想,我不知道,你也不明白,我只是觉得这些事儿纵然是跟他商议,也商议不出结果来,可我又实在是不敢去见母亲,只怕母亲以为我跟大哥都一样的狼心狗肺……”
声音渐渐委顿下来,朱璧这会儿整个人都是茫然的,祖父跟祖母向来是看不顺眼他的,当初祖父祖母还健在的时候,他也不服管束到了极点,可这会儿人没了他才知道思念之情是什么,还有父亲,那个永远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父亲,他那样好的一个人,如何能在这样短暂的时间之内,说没就没了,还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叹一口气,朱璧将谢霜云拉着自己袖子的手轻轻握在手里,像是握住了天底下最后一根稻草。
“你不知道,你不懂,父亲他那样的人,从来不会对我跟大哥红脸的人,说他跟母亲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真的是有些无措了,大哥不愿奉养母亲的话,还不如让母亲留在这里跟着你我,至少母亲还能够自在一些,等回到族里头,又是各种大小事务缠身,母亲身子本就不太好,在父亲亡故之后,如何能够面对昔日的那些场景,能够不触景伤情的?”
谢霜云连连点头,心中对朱璧十分的痛惜,他从来不曾露出这样的表情,便是官职被停,也不曾如此过,以前她不懂事,觉得朱璧这样的书呆子十分厌烦,可在他们成亲,又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她忽的明白,她所羡慕的无非就是他这样坚持自我内心的人,她知道这有多艰难,所以便越发的心疼他。
“这些日子我一日都不曾落下过晨昏定省的,母亲对你跟大伯两人不去她那里,并不生气,只是有些难过,我与母亲说过了,若是母亲愿意的话,就留下来,生母也好养母也罢,都是母亲,哪儿还能分的这么细?御医也说母亲的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倒不如就留在这里养病的好,母亲没有说留下还是回去,也是怕你跟大哥两个人会闹分歧,不如这个时候去看看母亲,也好将你的意思与母亲说说。”
谢霜云拉着朱璧的手便往朱大太太住的厢房走,朱璧犹豫的道:“我还没与大哥说通,怎么有脸去见母亲?况且我跟大哥这般对母亲,只怕母亲心里很怨我们的……”
“母亲怎么会怨恨自己的儿女?”谢霜云忍不住道,“我小时候不知忤逆过多少次我娘,可无论哪一次,我娘都不会不管我,纵然先前使了小性子闹了脾气,还给我娘添了不知多少乱子,可我娘都不会扔下我不管,都不会真的生我气的,婆母对夫君也是一样,夫君不信?那随我走一趟就知道了!”
朱璧还在犹豫,却被谢霜云拉着去了朱大太太的厢房。
朱大太太这会儿正吃着药,身边服侍的丫鬟都围着她说着俏皮话,希望朱大太太能够开心一些。
“好了,你们把碗收一收端些果子来吃吧,我这里不用服侍了!”朱大太太这几日有些烦心,不太愿意这么多人围着她,她想一个人静静的想一些事情。
“这怎么行!您的身子还病着,御医说您虽然要静养,但也不能总一个人待着,您昨儿跟前儿都是一个人闷着的,这会子天色正好,您如何也要出来晒晒太阳才是!”身边儿的大丫鬟胆子大,一边儿张罗着人服侍朱大太太穿衣裳,一边儿吩咐人将帘子挑开。
“不用忙了!我的病我自个儿清楚!”朱大太太觉得自己自从丈夫死了之后,就一直没缓过来,而之后兄弟两个说的分家,更是让她像是晴天一个霹雳砸到头上一样,这么几天了,病是越发的重,她心里明白这些都是心病。
“大太太,您心里头这样念着两位爷,也不将人叫来,这样自个儿憋着多难受?您这病就是自个儿闷出来的!”